当然不止一点点。
从他们二人谁都没有察觉的时候,感情就像是水下的荇藻飘摇地蔓生开来。
从上方望下去,水面平静无波,但荇藻早已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个池塘。
他们离得好近,近得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毓敏就这么僵在原地,仿佛溺死在他深邃的眼眸中。
胤礽轻轻地揽住她的腰,将她向前搂得更近,近得她贴上了他的胸膛。
毓敏的双手也顺水推舟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扑鼻而来的是来自于他身上再熟悉不过的龙涎香的味道,
毓敏恍恍惚惚地看着胤礽的脸离她越来越近,然后他低声说:“这个时候应该闭眼。”
毓敏呆呆地问:“为什么?”
从胤礽的胸腔内传来一阵震动,那是他在笑。
他用自己空着的另一只手轻轻遮住了毓敏的眼睛,
粗糙温暖的掌心贴上她不断颤动的睫毛,挠得他手心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当然是因为他要吻她了。
……
情难自禁的后果就是两人都闹了个大红脸,
以往多年同床共枕,坦诚相见的羞涩,仿佛从这刻开始全部喷涌而出。
毓敏双颊泛红,捏着衣角,本是十分慌乱,
但看到胤礽面上十分镇定,却同手同脚的出了房门,
心中那点不自然的慌乱,仿佛瞬间便被抚平了。
“还要劳烦石大人及瓜尔佳夫人在大婚前,代孤照顾孤未来的福晋了。”
“不敢当、不敢当,敏儿本就是我瓜尔佳氏的嫡格格,奴才和夫人定会好生照看的,”
“奴才前两日新得了一副古画,不知是否有这个脸面请太子爷一同品鉴?”
……
门外,随着胤礽与石文炳的脚步逐渐远去,二人的交谈声也逐渐低不可闻,
毓敏站在廊下,愣愣的,还未从那句“孤未来的福晋”中出来。
“福晋真是好福气,瞧太子爷对您这副关切的模样,便可看出您日后在东宫的日子,必定一帆风顺。”
瓜尔佳夫人殷勤的凑过来,表面打趣的语气中带着比方才更重一层的恭敬。
毓敏抿唇笑笑,不置可否。
“瞧我这脑子,方才还说带福晋去瞧瞧您的院子,福晋看这会儿过去可好?”
“夫人想的周到,正巧我也有些累了,自然是极好的。”毓敏脸上的红意褪去,对她点了点头。
“福晋谬赞,还请福晋移步。”
瓜尔佳夫人伸出手掌对她示意,亲自引着她去往后院。
为了迎接她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馅饼,石文炳和瓜尔佳氏可是下了血本,
自从在康熙隐隐透露出消息后,瓜尔佳夫人便亲自带人收拾出了离正院最近最大最好的院子,
还翻出库房内多年积攒下的珍宝摆件、绫罗绸缎将这处院子妆点的奢华又不失典雅,
若不是礼法不合,她都想让毓敏住正院,自己搬去旁边的院子,
就这,还觉得不够好,
在打听出她喜欢赏花喂锦鲤后,专门请了工匠日夜赶工,凿出来个荷花池,
只为方便她赏荷喂鱼。
如此这般的院子自然是精巧无比,
就连毓敏这个待惯皇宫的人见了都觉得十分奢华,
“夫人,这、是否太过了?”
她立于院门前,看着那满池子的荷花,有些犹豫是否要推拒。
瓜尔佳夫人的脸顿时笑开了,“怎会,像您这样的贵人,就合该住这样的院子才是。”
“您放心,这里面的布置摆件都是妾身亲自盯着下人弄的,并未有超出规制的,”
“不过这些都还是其次,重要的还是看是否合您心意?若是您觉得不好,妾身再派人给您重新归置。”
“不必了,如此这般便已很好了。”
她连忙摆摆手,
如今这样就已经够奢侈的了,再重新归置归置,传到康熙耳里,那这几个月留下的好印象岂不是全毁了?
关键若只是她一人便算了,
可如今她已被赐婚,在外人看来,她与胤礽是一体的,
若是因此事连累胤礽给人留下什么奢靡成风的坏名声,可就不好了。
想着想着她突然回过神,狠狠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
什么一体的?
还未成婚呢便想着夫妻一体了?真的是!
双颊再度泛起热意,
幸而瓜尔佳夫人一心只顾着介绍院子内的陈设,压根没注意到她的反常,
毓敏面上“嗯、嗯、极好、多谢夫人费心”的应着,实则思绪已然飘远,唇角也挂上些许羞涩的弧度。
“能得您喜爱,实在是这院子、与妾身之福,”瓜尔佳夫人谦逊殷勤道,
“对了,这院子还未赐名,不知能否有这个福气,请您给赐个名儿?”
“嗯、嗯?”她瞬间回神看向含笑点头的瓜尔佳夫人,“赐名?”
“是,不知是否有个荣幸?”
毓敏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别看她背书背的顶呱呱,但却一向是个取名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