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康熙眉头皱的仿佛能夹死苍蝇,
什么叫保成醒后疑似失忆,只记得自小到大身上发生的事,以及接触过的人,
单单对与那妖女相关的事,却是忘的一干二净,
这算哪门子的失忆?
莫不是中了那妖女的妖法吧?
“万岁爷?”
张起麟跪在下方,见康熙迟迟没有反应,心中不由忐忑。
康熙回神,心中到底还是念着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儿子,
丢下一句“摆驾侧殿。”便大迈步往侧殿方向走去。
侧殿内,
胤礽接受完王鹤年的询问、翻眼皮,扎针、摸脉等各项查探方式后,
支起下巴斜靠在软榻旁,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王院使这意思,是孤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可孤觉得孤身子好的很,自小到大的事,都记得一清二楚,不像是忘却了什么事的样子。”
王鹤年嘴角一抽,张了张口,终究是没说出,他也已不是太子的事。
可胤礽却不打算放过他,
“你既说孤失去了一部分记忆,那你倒是说说,孤失去的这部分记忆是什么?”
王鹤年嘴角再次一抽,顿感头大,
可真要让他说出什么妖女、废位的话来,他又怕这位会再次承受不住吐血昏迷,
最终思考半响,还是决定先安抚,“此事微臣不敢自专,还是等张公公问了万岁爷的圣意回来,再同您解释吧。”
“为何?”胤礽眼帘一掀,死死盯着他,
一副你不是说出个一二三来,他便立即大闹的架势。
王鹤年瞬间感觉自己的头更痛了,忙搜肠刮肚想着怎么回话,
可冥思苦想半响,也未想出个合适的托词。
好在,康熙带着张起麟、梁九功等人到了,
“究竟怎么一回事?”
挥手制止住众人跪下行礼的动作,康熙迫不及待的问道。
“皇阿玛,王院使说儿子受了刺激,忘却了一段记忆,”
还不待王鹤年回话,胤礽便利落下了榻,跟康熙回禀,
“可儿子感觉十分良好,也记得从小到大发生的事,儿子也十分不解。”
康熙狐疑的视线扫视过他周身,
语气亲近,举止亲昵,
怎么看也不像是经历了和他大吵一架,被废除太子之位,且眼睁睁看着那妖女身死受刺激后的模样。
“保成?”他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儿子在。”胤礽立即仰头含笑道,眸中是一如往日般的恭敬崇拜。
见状,康熙彻底犹疑了,
甚至有些怀疑这几日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是否是真的发生过。
“皇阿玛,您是不是也觉得王院使诊错了?”
“儿子怎么可能突然少掉一部分记忆呢?”
“不过就算真的忘却了,只要还记得皇阿玛,以及皇阿玛这些年的谆谆教诲与爱护,是不是忘却了也并无大碍,您说是不是?”
眼看儿子满心满眼的信任与依赖,康熙头一次产生了莫名的心虚之感,看着他并未及时答话。
殿内众人纷纷死死埋着头,丁点儿声响不敢有。
“皇阿玛?”
感受到这股诡异的氛围,胤礽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唤他的语气中,也饱含委屈与惊慌。
让康熙忍不住心头一软,
几乎不假思索的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温声安抚:
“保成说的对,这并非什么大事,你且好生歇息,养好身子最重要。”
“嗯,儿子听皇阿玛的。”胤礽重重点了点头,
随即在康熙赞同的眼神下,被奴才们重新扶回床榻上歇息。
康熙定定看了半响,转身迈步而出,临走出殿门前,看了王鹤年一眼,
王鹤年瞬间会意,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保成当真没了有关那妖女的记忆?”
王鹤年抖着身子跪下,“回禀万岁爷,伤及头颅,微臣不敢断言,”
“但二阿哥醒后,便对这几日发生的事丝毫不知,甚至不记得已被废,”
“且不论是张公公还是微臣,旁敲侧击的试探过多次,二阿哥皆是一无所知,”
“如此看来,倒像是真的忘却了一般。”
康熙眉头紧锁,双眸微眯,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其心中所想,
“只因亲眼见那妖女身亡?”
“微臣也不敢确定,不过二阿哥脉象来看,确实是经受了不小的打击刺激。”
康熙再次沉默下来,眸光沉沉的不断拨着拇指间的玉扳指。
王鹤年静等了半响,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试探问道:
“微臣斗胆,不知,您可还记得早些年二阿哥的病?”
康熙神色一滞,“你是说?”
王鹤年点了点头,“不错,二阿哥幼年便经受过重大刺激,”
“虽在万岁爷您的关怀下日渐好转,但如今再次经过打击,心神再次不稳,”
“因此忘却一段对二阿哥而言最难以忍受的痛苦回忆,也不是没有可能。”
康熙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