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虽说赛娜伤了老大不错。但也是老大轻薄在先,
如今人苦主还没说什么,反倒过来认错了,
偏偏老大还是那副样子,
就算他有心偏袒,可传出去,让旁人怎么看?
胤礽瞄到康熙的脸色,便知他皇阿玛这是心里不痛快,却又不好意思直接说老大不好,
毕竟老大再如何,那也是皇阿哥,
让他这个当皇帝的,直接向札萨克郡王赔罪,皇家的颜面至于何地?
于是他这个自诩最贴心的儿子,便主动站出来了,
“王爷哪里话,明明是大哥不尊重在先,哪里是赛娜格格的错,”
“唉!早知道大哥喝完酒会如此行事,孤也该多留会儿,好歹能看着他两分,”
“实在是昨日舟车劳顿太久,身子有些吃不消,便早早回去歇息了。”
札萨克郡王没再言语,心里却是呕的不行,
赛娜追过去赠刀这事他不知道吗?
他岂止知道,那刀还是他准备的,特意淘换来的宝刀,
就是冲着这个皇太子去的,
谁能想到这皇太子不上套,却半路冒出来个大阿哥呢?!
札萨克郡王心中叹了又叹,也没第一时间应声,
毕竟他这主动请罚可不是真的请罚,
而是想着让康熙主动开口,给这事一个完美的结果呢。
他这想法,康熙知道吗?
康熙还真知道,
他原本就想借此考验考验胤礽的,
对于胤礽不理会,甚至有些厌恶这赛娜格格,他还喜闻乐见,
本打算再看看,便出手从这些蒙古勇士中随便挑一个,给那赛娜格格指婚,
既全了体面,又不算白让札萨克郡王忙活一场,
谁承想,刚第一日便闹出这种事。
如今倒好,不仅没达成目的,还丢了丑,
越想越气的康熙,看向胤褆的眼神便愈发不善起来,
“你个混不吝的,平日里在宫中肆意妄为便罢了,如今却是都敢在外面乱来起来了!”
“皇阿玛。”胤褆张了张口,有心想为自己辩驳几句,
可触及康熙那冰若寒霜的脸色,却一句辩解也说不出了。
“大阿哥胤褆,立身不端,肆意妄为,闯下祸事,着抄孝经百遍,禁足三月,无诏不得出。”
听完这道圣旨,胤褆登时脸色白了白,心如坠深渊,却不敢反驳,
只纳头拜下,“儿臣,遵旨。”
老大解决完了,还有一个苦主赛娜格格,
望着赛娜那哭红的眼眶,康熙也有些烦躁,
大掌一挥,赏了不少好东西,又给了个县主的封号,这才了结此事。
看完这出好戏,心满意足的胤礽砸着嘴走了,
方才一直当自己是个木头台子的胤祉,好不容易胆战心惊的挨到出了御帐,
摆脱了胤礽的辖制,瞬间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而札萨克郡王,一路带着依旧啜泣个不停的赛娜回了帐,
回首劈头盖脸就是一句,“闭嘴!”
“事都办砸了,还好意思哭?”
“你说说你,本汗当初是怎样的千叮咛万嘱咐,不必理会旁人,只盯着太子便好,你倒好,差点闹出大乱子!”
“如此出了这样的事,皇上都没将你指进大阿哥的院中,想必也不会再指给其他阿哥了,”
太子那儿,便更是不用想了。
札萨克郡王叹了口气,看着赛娜的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谁会想要嫁给那个恶心的登徒子!就算皇上下圣旨指婚,我也不嫁。”
“啪!”
一巴掌甩到脸上,赛娜难以置信的看向札萨克郡王,
“父汗?”
“那是皇家的阿哥,岂是你能说嘴的?”札萨克郡王皱眉呵斥道,
“此事已败,本汗会在部落中另择勇士给你,这几日你便老老实实的待在帐中,不必再出去了。”
说完便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格格?”旁边的侍女,见还呆愣在原地的赛娜,连忙上前安慰,
“您莫伤心,大汗也是一时情急,不是真心怪罪于您的。”
“呵!”赛娜闭了闭眼,一滴泪落了下来。
他哪里又真的当她是他女儿,不过是用来巩固地位,谋求利益的工具罢了。
喀喇沁部是蒙古众多部落中,离京城最近的一支,
这么多年下来,其实已被汉家文化同化了不少,
除了各种称呼以及吃食方面,还保持着蒙古方面的特性,
其他,一些思想和行事上,已比蒙古那些率直豪爽的天真性子深了不知多少,
赛娜这个从小被培养,打算送入京城的格格,
别看表面还是蒙古格格的做派,其实内里早就有了自己的主意。
“有些渴了,格桑你去取些水来吧。”
“是。”
听着格桑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赛娜缓缓睁开双眼,
眸中不再是对外表现的那般天真,反而是闪烁着愤恨不甘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