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德妃难以置信的看向胤禛,脸上神情有一瞬的扭曲。
旁边的宫女兰茜也是一脸震惊,显然没想到这话会从胤禛口中说出,
在注意到德妃的眼神后,忙不迭开口,
“四阿哥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娘娘可是您亲生额娘,后宫谁都可以这么说,唯独您不可这么说。”
“娘娘,四阿哥还小,童言无忌,您,莫伤……”
胤禛此时双唇紧抿,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不择路下直接挣脱开二人,转身就跑了。
“哎四阿哥!四阿哥!”
“兰茜莫喊了。”德妃紧紧盯着胤禛的背影,挥手制止兰茜的呼喊,
“果然是佟佳玉莹那个贱人养出来的儿子,心中毫无孝悌。”
“娘娘……”兰茜看着德妃眼中阴冷的光,忍不住心中一颤,欲言又止。
德妃却丝毫没有理会她,缓缓站起身,便转头往永和宫方向走,
“回吧。”
没了他爱新觉罗胤禛,她还有小六,还有小五(五格格)……
只要有皇上的宠爱,她日后还能少得了儿子?
爱新觉罗胤禛,你既瞧不上我这个额娘,我也不稀罕你这个儿子!
往后便桥归桥,路归路,
本宫,只当从未生过你!
偌大个御花园,母子背道而驰,只余下一道虚渺的残影,
直至这残影都消失不见,在距离这儿不远处的假山后,才幽幽响起一声嗤笑,
紧跟着,胤礽迈步而出。
毓敏悄悄从他衣襟中探出头来,压低声音道:
“瞧,本座就说,有些母子关系不是你想的那般单纯。”
他们早就等在这,选的地方又实在是好,
好到无论是胤禛的慌不择言,还是德妃方才那眼神中赤裸裸的阴狠之色,都一览无余。
胤礽看着那座假山,仿佛再次看到德妃母子决裂的那副画面,
他神色有些复杂,似是气愤惋惜又似是释怀畅快,最终都归于平静,
“这样也好,免得孤还要再费力命人去引导她。”
“好了,这一步已成,接下来——就该让佟氏知晓知晓了。”
胤礽扬了扬下巴,对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何玉柱吩咐一声。
何玉柱应令而去。
……
“阿哥爷!阿哥爷!”
承乾宫的宫女太监们慌乱寻找良久,如今终于发现胤禛的身影,忙不迭追上去,
“阿哥爷您原来在这儿啊,方才您跑哪里去了,叫奴才们好找,阿哥爷,您、您这是怎么了?”
刚松了一口气的奴才们,注意到胤禛那张满脸泪痕的脸,瞬间又惊慌起来,
“阿哥爷可是跑太快跌倒了?”
“阿哥爷可是在哪儿受了委屈?”
……
宫女太监们都被胤禛这副样子吓了一跳,忙七嘴八舌的问道。
胤禛大呵一声,“闭嘴!都闭嘴!”
可一开口,那死死被压在心里的羞耻、愧疚、恼怒、委屈等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的难以言明的感觉便涌上眼眸,
“呜呜呜……要皇额娘……呜呜呜……皇额娘。”
这一嗓子直接震住了众多奴才,
其中一个机灵的小太监率先反应过来,飞速抱起胤禛,
“快、快回承乾宫。”
承乾宫,
看着小太监怀中,已经哭累睡过去的胤禛,佟氏眼中满是心疼。
“皇额娘……”胤禛呢喃一句。
“皇额娘在呢,小四安心睡吧,等你醒来,皇额娘便让你芜华姐姐给你做玉带糕吃,啊!”
安抚好胤禛,待他沉沉睡去后,佟氏才转身回了正殿。
此时的正殿内跪满了跟着胤禛出去的宫女、太监们,
随着佟氏花盆底鞋与地砖的碰撞声徐徐传来,众人不禁打了个哆嗦,忙俯身磕头口呼“娘娘。”
“说,阿哥出去究竟遇到了何事?”佟氏坐上主位,冰冷的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众人。
芜华作为大宫女率先站了出来,不过三两句便讲清原委,磕头请罪,
“回娘娘的话,奴婢带阿哥爷去御花园游玩,一切如常,后阿哥爷突然想吃玉带糕,命奴婢回来亲手做好送去,”
“奴婢嘱咐了瓶儿、穗儿等人好生照看,却不想在奴婢走后,便出了事,奴婢没能管后底下的人,还请娘娘责罚。”
佟氏扫她一眼,没说罚与不罚,只道:“本宫问的是小四究竟遇到了何事。”
芜华身子一颤,随即摇头道:“奴婢不知。”
转头又看向跪着的那群人,“究竟发生了何事,还不快快禀来?”
诸多太监宫女们吓得直抖,连忙将当时发生的一切交代清楚,
“……故阿哥爷究竟因何如此,奴才/奴婢们也,不知。”
“不知?”
佟氏冷笑一声,看向他们的眼神如同看一个个死人,手掌猛地一拍桌面,怒呵道:
“好一个不知!本宫把阿哥托付给你们,你们这么多人,竟照看住一个三岁的孩子。”
“玩忽职守,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