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此话何解?”
“依这位小公公所言,微臣斗胆猜测是仁孝皇后之事,让太子爷心中受了刺激。”
毕竟众所周知,哪怕宫中上下对仁孝皇后会有议论,
但在太子亲自致祭之前,可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提及仁孝皇后,
周六岁的稚童猛地被告知亲生额娘因生他而逝,且刚一得知便亲自去陵前祭奠,是个人心里都会受刺激的吧!
王鹤年捋着花白的胡子,暗念一声“阿弥陀佛”后,继续说道:
“不过此事乃一年之前所生,应当不会直接导致太子爷病症到显露人前的地步,”
“微臣大胆猜测,此事仅为引,不知近日太子爷身边可是还有发生些其他事?”
其他事?
康熙挑眉看向角落里战战兢兢的何玉柱,
何玉柱盯着莫大压力,苦思冥想后,摇了摇头,
“太子爷近日一切如常,除了晨昏定省、去上书房和校场外,便在书房温书。”
“这……”
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啊。
王鹤年手上动作一顿,一不小心揪掉了根胡子,
虽痛极,但不敢表现出来,只作为难道:“这不应该啊……或许是发生了些不为人知的事?”
“何玉柱你再仔细想想。”康熙施威道。
何玉柱被吓的瞬间跪倒,哆哆嗦嗦道:
“这、这、皇上恕罪,奴才每日跟在太子爷身边,实在是并未遇到旁的什么事啊!”
“太子身边没有异常,又怎会突然如此?”康熙眸中闪过一丝烦躁,
“怕不是没有,而是你们这群伺候的奴才没有发现吧?”
“皇上息怒。”
眼看康熙发怒,殿内众多奴才哗啦跪了一片。
“息怒?哼,要朕如何息怒,好好一个太子,突然便……”
想起方才在窗边看到保成那般模样的康熙,就忍不住心生悲痛。
这时盯着康熙衣摆的一角的梁九功突然心头一动,委婉提醒道:
“皇上,近日因郭络罗贵人小产一事,您操劳多日,未有空像素日那般亲自教导太子爷,也不似往日般常带太子爷去承乾宫了。”
康熙瞳孔骤缩,
梁九功说的委婉,但他怎会不知其中含义,
他因为僖嫔下药戕害皇嗣一事,有些迁怒赫舍里家,
想通过适当冷落太子,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可保成并不知晓,没准心中真的以为他对他有所不满,才会……
这么说来,保成这般,根源许是在他身上……
想通其中关窍,康熙面色复杂,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交替变换半响,才稳住心绪,
身子向后一倚,半靠在软枕上,缓缓吐出一口气,“去将保成喊来。”
“嗻。”
梁九功应声出去,还不待走远,便被迎面冲来的小太监唬了一跳,
“大胆!毓庆宫岂容你放肆?慌慌张张冲撞了主子如何是好?”
小太监顿时跪地求饶,顺便把急匆匆过来禀报的原因说了个清楚,
“梁总管饶命,翊坤宫侧殿郭络罗贵人形容疯癫,赤足散发跑去乾清宫说要求见皇上,”
“还说今日若见不到皇上,便要、便要一头撞死在乾清门。”
梁九功瞳孔一缩,慌忙要进殿禀报,
但二人就在殿门前,交谈时不过隔着一门帘,
康熙在内早已听得一清二楚,
不待梁九功重新步入殿内,康熙便先一步冷着脸走了出来,
外面众人纷纷跪倒行礼,“起驾,回乾清宫。”
“皇阿玛?”
听见动静的胤礽从后院走出,便见康熙一行人快要出了毓庆宫的大门,连忙上前拦住,
“皇阿玛您龙体未愈,何必走动,不如便先从毓庆宫歇息?”
“太子爷所有不知,是郭络罗贵人在乾清宫门外有要事求见。”
“皇阿玛九五之尊,为何要为一贵人费心,何况,若是实在有要事,何不把郭络罗贵人请来毓庆宫,万事哪里有皇阿玛龙体安康重要?”
四周一众太监宫女闻言纷纷垂下了头,
此话有些大不敬,但出自太子之口,凭着皇上对太子的宠爱,自然不会有事,
但若一个不小心牵扯到他们身上,便是个赐死的下场。
康熙看着儿子脸上的真挚之色,心中既是欣慰,又是酸涩,
事到如今还不忘关怀他这个皇阿玛的身子,可见这个儿子他没白疼。
“好,就依保成所言,梁九功!”
康熙拍了拍胤礽的肩,转头吩咐一句,“让人将郭络罗氏押来。”便拉着他的手,再次回了侧殿。
“嗻。”
梁九功动作利落的回了一趟乾清宫,将披头散发的郭络罗贵人带过来。
瞧着一方伏跪在地的郭络罗氏,康熙眸中闪过一丝不耐,
“说吧,究竟何事,让你如此衣冠不整跑去乾清宫门外大闹?”
位分提了,赏赐也给了,他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
若郭络罗氏还是为了小产一事闹成这般模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