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逝水也知道跟他说不通,正干坐着,不经意往他手腕上一瞥,没看到预想中的锁灵链,往另一只手上瞥,也没有。
“乖仔,”他开口,“你手上的链子呢?”
江昼瞥他,“你怎么知道我手上有链子?”
“当然是你弟弟……”江逝水住口,哼一声,“怎么,爹这个料事如神的脑子你都要质疑了?”
江昼移开眼,自顾自道:“你的脑子,蠢。”
“笨。”
“傻……”
“江昼,怎么跟爹说话?小时候教你的白教了?”
江昼不出声了。
上面风洵在一口一个“娘疼不疼”“我很想你们”“爹怎么样”又说“我身上脏,娘别碰,我们这么说话就行”。
在云征月问到他跟江昼在一块儿有没有干坏事时,他直接回道:“都听娘的。”
江逝水听着,刚要感叹几句,让江昼好好学学,就听自己叛逆的大儿子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嘲讽的冷笑。
“……乖仔,你对爹娘有什么意见,不妨直说。”
江昼:“我那些年,说得少?”
江逝水叹气,指指楼上,“以前爹教过你怎么孝顺爹娘,乖仔,你但凡跟上面那个学学,装一装,我跟你娘都能被你哄高兴。”
江昼从来不装,他说:“我不哄你们高兴,你们可以,接着讨厌我。”
“这话说的,爹娘怎么会讨厌你?”
江逝水也不嫌他脏了,挤到他身边,跟他掏心窝子,压低声音道:
“乖仔,上面那个是什么人,你娘心里门儿清,包括花珈,你跟他都俩不一样,我跟你娘最喜欢你,这你知道吗?”
江昼挪到另一边,不跟他坐一块儿,冷脸道:“你们最爱骂我,管着我。”
“喜欢你才骂你、管着你,不想让你变坏。”
“嗯,现在我变坏,所以你们讨厌我了。”
“爹可没这么说,你这孩子,怎么越长大越……”
江昼偏头,木着脸看他。
江逝水改口:“帅了,真帅,乖仔,爹都自愧不如了。”
说着,他就叹气,“二仔嘴甜,一见面就夸我帅,亏我还自信了一阵,他整日对着你这张脸,不得把你夸上天?”
江昼:“当然。”
楼上风洵慰问完娘,一直想着见见爹,江逝水听他跟云征月聊了一阵,对江昼说:“我过去。”
江昼跟着起身向外走,“嗯,我走了。”
江逝水问:“不见见你娘?”
“身上脏。”
怕蹭到她。
江逝水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蹭脏的衣服,抬起手来挑起僵硬的嘴角,强颜欢笑,上楼了。
没事。
他安慰自己,江昼一直这样,他又不是不知道,好在二仔又乖又甜,比他哥听话多了。
正想着,就见灵光包裹着一个小竹筒送到了他面前,这是二仔来信,神医给他们送了下来。
他边上楼边拆信,拐过弯站到楼梯口时恰好看到信上的内容,脚步一顿,一脸怪异地僵在原地。
而此时的风洵,正面不改色,用毫无感情的语调跟娘说,“他们两个在一起很好,我支持,希望娘也支持。”
看到楼梯口的江逝水,又说:“希望爹也支持。”
江逝水盯着信上亲来亲去、弯弯翘翘的几张嘴,悲怆地闭上眼。
又乖又甜的二仔,爹娘让他在他哥身边潜伏好,他给爹娘回信上画他跟他哥亲嘴儿的图,一个字也不写,比江昼还会闹爹娘的心。
云征月瞥见他手里的信,问:“写什么了?”
江逝水走近,把信递给她。
云征月看信,风洵在她身边,一低头,也能瞥见,不由冷嗤了一声,娘抬头看他,他又恢复如常,说道:“他们很好,跟信上一样,我支持。”
江昼潜藏在楼外偷听,确保爹娘看见信、风洵真的说了“我支持他们在一起”之类的话,才心满意足地上去找神医。
金乾手段不够硬,忙活半天只弄出来两个乾坤袋,还挨了不少骂。
他刚给河底送完信,抱着鸽子离开密室,没多久江昼就跟出来了。
江昼来帮他,刀都没拔,就让那群人吐出了剩下的乾坤袋。
他跟金乾讨要云晏被炸碎的尸体,金乾带他上楼去看。
房间中央,黑绿的药水里静静泡着几团碎裂的血肉,金乾指着药水跟他说:
“你要是需要,我连药一块儿给你装走,保险一些。不带药也行,你看那些肉,本来一直在动,后来突然安静,我挑出来检查过,死透了。”
江昼点头,连药一起装走了。
他在外面清点人数,挑挑拣拣拽了几个八方域人出来,金乾在他旁边欲言又止。
等他终于挑好人,两人一起开口:
“我……”
“你……”
江昼让步,对金乾说:“你先。”
金乾低下头,缓声道:
“我想了想,要不你留几个八方域人给我吧,反正上次也用过我那些师兄弟了,我再请他们来一趟。我师门挺大的,不行我就多叫点人。”
他指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