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发出去,就感觉脖颈一凉,一把刀架了上来。
江昼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盯着半空中浮现的几行字,低声问:“就是你在一直给他传信?”
胡总管急忙要中断自己的灵光,却被江昼攥着手腕向后一掰,痛嚎一声,生生断了手。
江昼把他的灵光引过来,抹去他的话,给季云琅新报了一长串菜名发过去,然后把这股灵光收进自己掌心。
他从前想跟季云琅远程对话,只能通过炭炭,很不方便。
既然“阁”里人有这样的能力,那他就不需要客气了,带回去自己研究一下,以后随时能和徒弟讲话。
“你……”
胡总管捧着断手惊恐地瞪着他,刚出声,就被一掌劈晕,丢了出去。
外面风洵已经带人捆了不少“阁”里人,他们守了很多天,此刻一声招呼不打就闯进来,收获颇丰。
地上躺满了自缢的尸体,全是些受不了,最先自我了断的。
而活着的那些,在他们闯进来的前一刻还在锲而不舍地守着自己残留的、可以影响八方域的法宝器具,不愿自己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江昼当着他们的面,斩杀了几个五大派的长老,接着亲自上手,把那些身首分离的尸体收起来,指挥人把“阁”里的东西全搬回八方域。
他们边搬,他和风洵边在“阁”里安装炸弹。
他们做这些,都是当着那些“阁”里人的面,那些人或断手或断脚,被江昼用灵力束缚,捆着丢成一堆,此刻看到他们强盗般的行径,一时目眦欲裂,哀嚎怒骂声不绝。
江昼所修是清霄门的功法,若有厉害些的清霄门弟子在,一眼便能认出来。
奈何清霄门的大长老蒋年背了“监察不力,放门里弟子季云琅进八方域”的锅,早早就离开“阁”里了,他走了,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心腹在“阁”里留。
江昼捆人时粗略扫过一眼,“阁”里活着的这群人里,清霄门的弟子很少,而且一个个诚惶诚恐,开口骂人都不敢,反倒是地上自杀的,穿清霄门制服的一抓一大把。
本门长老不在,他们没有主心骨,知道自己绝对会被放弃,不像其他四派,自家长老在,还能期待一下门派赶来救援。
可惜不管是他们还是其他四派,都不会有人来救。
从前出入自由,他们是位高权重的长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门派供着他们。
如今被困,注定出不去,地位和权力都是屁,谁还在乎他们的死活?
布置好炸弹,这群人被带上了船,折腾许久,已经黄昏,夕阳照在水面上,泛着暖融融的光,江昼要放烟花给他们看。
为首的几个人伸着脖子望向里里外外布满炸弹的“阁”,红着眼扯着嗓子嘶吼,“不——!”
与此同时,一道强力灵光携着火焰击去,只听“嘭”得一声,水震,船也震,整座岛直接被炸掉了一半,写着巨大“阁”字的牌匾碎裂,高楼轰然倒塌,顷刻间变为废墟,缓慢沉进了水里。
这时,几艘大船上同时发生动乱,不少被捆住的“阁”里人都疯魔了,要么猛冲过来把自己的脖子往八方域人的兵器上抹,要么全身灵脉爆裂,以自毁的方式炸开束缚,跳进水里,接着用残存的力气跳进水里,拼命朝那片废墟游动。
这么做的人不少,一时间每艘船上都传来伴随着怒吼的自爆声和急促的落水声,江昼静静看着,不动。
风洵走到他身边,问:“不管?”
江昼没出声,等最后一个疯魔的人自爆完逃了下去,他提刀,下了水。
看见“阁”被毁掉时越疯,证明他们对八方域做过的恶就越多,江昼对付这些人不需要多余的助力,一把刀足够。
有不少人,他的刀很慢,他们血流得也很慢,从黄昏日落到夜幕降临,天上挂满月亮,出现星星,鲜血混着碎肉漂浮在水面上,染红了整片水域。
一大群水底生物闻到味道,争相过来抢食,大片密密麻麻鱼类开合着嘴进食的场景冲击着每个人的眼球,呛人的血腥气混着鱼腥味飘到船上,不说那些留下来的仙洲人,船上的八方域人都忍不住弯腰吐了出来,最能忍的也憋不住干呕了好几下,偏过眼不看。
风洵站在船头,皱着眉看向水面,让江昼上来。
江昼却好像喂鱼喂上了头,不紧不慢地动着刀,片着肉,偶尔有些大鱼过来向他展示自己锋利的尖牙,他还会贴心地剁几块骨头来喂。
他泡在水里,被头颅包围,被白骨包围,被血和碎肉包围,也被一群出来觅食的水底生物包围,有些外形凶悍、过于大型的生物不满足被一口口投喂,试探着张开嘴想吃他,江昼不声不响,把它们也变成了饲料。
后来是风洵下水捞的他,一边骂他恶心,一边把他甩上了船。
他手里提刀,身上滴着水和血,目光沉静,扫了眼船上的人,跟他同一艘船的仙洲人全都惊叫着往船舱里面缩,就连几个手执兵器的八方域人都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风洵这时跟着上了船,一把夺过他的刀丢到一边,压着嗓子又骂了他一句,“真恶心。”
江昼看了他一眼,说:“我带你去见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