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该去找谁,倏然停步,靠着门坐下,盯着画像喃喃:
“月啊,水啊,你们给我寄一家三口的画,炫耀有了儿子,仿佛还在昨天……”
“什么时候要的老二?悄没声儿就长这么大了,要么说爹娘走得早,孩子可怜呢,你们家老大老二搞到一块儿去了,当爹娘的都管不了……”
他正喃喃,不经意往旁边一瞥,吓得大叫了一声。
江昼正端着药站在旁边,神色怪异地盯着他手里那副画。
“……”
季云琅吃了金乾喂的药丸,睡完一觉后头不晕了,胸口却依然闷。
他坐起身,揉揉自己心口,发现房间空无一人,连小猫也不在。
旁边桌上放着一碗汤药,底下江昼给他压了纸条,让他睡醒喝,注意烫。
他笑了笑,收起纸条,喝完药,出门去找人。
锁灵链的气息就在附近,他刚找没一会儿,就在某间房里找到了被痛哭的金乾抱着的江昼。
金乾边抹泪边嚎,“我跟你爹娘是好朋友,你叫我一声,你就叫我声叔……你叫啊!月啊!水啊!你俩走得早啊……儿子连人都不会叫……”
江昼僵着脸在旁边,强忍着才没有揍他。
见季云琅来了,他推开金乾,走到门口,问:“醒了?”
季云琅点头,问:“师尊能说话了?”
江昼不太高兴,强调:“师尊一直,能说话。”
季云琅点头,“好。”
他指指里面,小声问:“梅神医怎么了?”
“他认识,爹娘,”江昼说,“非要让我,叫他叔。”
季云琅笑,“那你叫啊。”
江昼才不叫,他略过这个话题,问季云琅:“还难受吗?”
季云琅抓住他的手往自己心口摸,“难受,师尊给我揉揉。”
江昼给他揉,问:“这里?”
“不是,再往上。”
江昼又往上。
屋里金乾猛咳了一声,瞥了眼江昼,暗示道:
别忘了我刚才跟你说了什么,你们俩是亲兄弟!不想让云琅伤心你就当断则断,受情伤总比戳破真相好,你好好想想吧!
江昼接收到他的暗示,叫:“云琅。”
季云琅刚要应声,忽觉唇上一软,江昼亲了他。
他弯起唇,推了江昼一下,又抱住他,“师尊做什么?还有人看着呢。”
金乾:“……”
家门不幸。
季云琅四处看,问:“炭炭呢?”
没人知道,小猫自己跑没影了。
金乾让他们回去休息,又说,云琅既然能吸收,那就证明是他自己的东西,对身体无害,适应几天就没事了。
又给他开了好几副安睡的药,说:“难受就睡,每天睡醒了都会比昨天好一点。”
季云琅点头,“谢谢你,梅神医。”
金乾摆摆手,“没事没事,快回去歇吧。”
季云琅却不走,把江昼拉到一边,嘀嘀咕咕说了半晌,还亲了他一下。
金乾挡住眼,心里又骂,家门不幸。
下一刻,季云琅就成功从江昼手里要来了那个深不见底的钱袋子。
他递到金乾面前。
金乾看了几眼,没接,“你们钱都付过了,病也治完,我们两清了,这又是什么费用?”
季云琅在他耳边悄声说:“我们付你的钱,你要么用来请师兄弟,要么用来养我爹娘的元神,自己都没赚,这是单独给你的。”
金乾接了,也悄声回他:“你就算给了我,我也会用来养你爹娘的元神。你们有钱,日常开销大手大脚,觉得钱花不完,一旦用来买仙洲的法宝灵器,你试试。”
他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就算这里面能倒出几屋子的钱,也不够。”
季云琅叹了口气,“所以我说,是单独给你的,你带孩子们日常开销,这些钱是花不完的。至于养元神……”
季云琅声音更轻,“只要你放我和江昼进你的密室见爹娘,我保证,在我们走之前,江昼兜里的所有宝器都会熔进你的大珍珠里,他在五大派待了快一百年,你猜,能囤下多少法宝?”
金乾欲言又止。
他想说,好样的,孩子们,孝顺是仙洲人一贯的美德。
又想说,子欲养而亲不待,你们来晚了。
但他更想说的是,我如果真的放你们进去见爹娘,你俩当场认了亲,再当着爹娘的面亲嘴,那大家都会疯的。
他捏着钱袋子犹豫,季云琅就当他答应了,笑了一下说:“谢谢叔~”
金乾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咬了咬牙,收下钱,摆摆手,“想去就去吧,规矩点,别乱翻乱动。”
季云琅点头,转过身牵起门口的江昼,说:“走。”
江昼问:“去哪儿?”
“我说了,你治完病,要带你见人。”
季云琅心情很不错。
江昼想毁了仙洲,是因为要给爹娘报仇。
他总在为爹娘的死难受,又觉得爹娘不管他了,他可以为所欲为。
现在让他知道爹娘的元神还在,就算到时候会被教训几句,他肯定也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