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着没有直接扑倒的状态。
但饶是如此,他的血也依旧濡湿了商长殷罩在外衣上的大氅,血将灰白色的皮毛染成了无比妍丽的红,看着颇有一种触目惊心之感。
他们的动作亲密无间,像是能够在战场上毫不犹豫的就将自己的后背让给对方的、绝对信任的那种关系,丝毫不担心对方可能会背叛自己。只是看着他们这样的相处方式的话,几乎让人没有办法想象到就在方才,他们还在拔刀相向,以足够致死的凌厉的攻击指向对方。
“……是我输了。”白玉京对于这样的结果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发出了有些低沉的、仿佛是闷在胸膛里面的笑声。
他想,不愧是师兄——是那个他一直以来都在追随着,生怕自己只要慢上哪怕一点都会再见不到对方的身影的师兄。
“可是师兄,我仍旧认为
我的决定才是正确的。唯有这样的治理,方才构成了云天仙城万千世的稳定与不朽的声名。”
“我是云天仙城唯一被承认的城主,以己身镇压无数魍魉鬼蜮数千万个纪元。师兄开拓了最开始的道路,但是我将这条路走下去并发扬光大,建立起来了【仙】之道最终的顶点与绝对的天花板。”
白玉京并不顾那插在自己胸口的长剑,像是也根本感受不到其所带来的任何伤害与疼痛。他只是执着的盯着商长殷,试图说服对方同意自己的观点。
“师兄,我没有错。”
商长殷叹了口气。
“小师弟。”他问,“你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的看一看你统治下的城池和其中的子民了?”
“你真的觉得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对于其中的那些凡人来说,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吗?”
这语气颇有些像是以往还在仙门当中,当白玉京做错了什么事情,又或者是在修行上有不懂的课业而找上门来请教的时候,商长殷所惯会使用的、面对他的时候的那一种。
白玉京没有立刻开口回话,但是他不自觉的朝着旁边偏移的视线显然是已经将他给暴露了个完全。
商长殷看他那个模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他强硬的用手扣住了白玉京的肩膀,强迫对方和自己对视,而根本不给他任何的脱逃的可能。
“那么现在就去看。”商长殷说,“好好的看一看,你到底……都搞砸了些什么事情。”
他到底是余威尚在,再加上按照第一仙门的规矩,这一场战斗既然是商长殷的胜利,那么便合该是白玉京听从他后续的安排和要求——因此,既然商长殷眼下都这样说了,白玉京便也就依他所言,放开了神识,将整个云天仙城都囊括入其中。
白玉京的心里面憋了一口气。
他倒是要给师兄证明一下看看,就算是在鄙视当中输给了师兄,但是那并不意味着,他对云天仙城的治理方式便是错误的。
怎么可能会错误呢?
他分明已经用这样的方式统管了云天仙城不知道多少代的纪元的更迭,从未出现过任何问题。不仅如此,在这样的发展模式之下,云天仙城更是在一日比一日壮大。
尽管伴随着超等位面【云天仙城】的不断扩充,身为白玉京之主、云天仙城的仙尊的白玉京所需要去承担和镇压、化解的恶念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厚沉重,到了最后逼迫的白玉京不得不在白玉京当中长期的闭关以求静下心来,净化掉自己身上所吸收和缭绕的沉重的枷锁,白玉京也甘之如饴。
这样的牺牲是正确的。这样的行为是正确的。只要能够达成大体上的和平,那么任何一个个体都是可以被纳入“牺牲”的考量范围当中,即便在这当中也包含了白玉京自己的存在——
所有的思考在这一刻全部都戛然而止。
有那么一瞬间,白玉京几乎要以为这是一个荒诞的玩笑,又或者是什么人恶劣设立下来的幻境。
这整片云
天仙城都是属于白玉京的,他是此界的天道之子与位面之主,因此只要他想,他能够看到的不仅仅是在这一片土地上“现在”所正在发生的一切事情的景象,还能够溯源看到在这片土地上的“过去”所发生的事情。
所以,白玉京便清楚的看到了更迭换代、假作青龙的烛龙,看到了沦陷千年的朱雀城,看到了群魔遍地以人为食的玄武城,看到了孤注一掷被白虎整个彻底的封锁起来的白虎城。
他曾经以为在自己的治下应当是一片繁花锦簇。为了这个念想,为了这个目标,白玉京能够忍耐所有的苦寒与孤寂,不惜以此身为基,以骨做梁,只要能够换取那唯一的目标的达成,那么白玉京觉得所有的付出和牺牲便都是值得的。
然而现在,事实给了他一记沉重的耳光。云天仙城早已陷落,生存在这当中的子民,说不动反而连外界最普通的凡人都不如。
“这……如何会如此……?”白玉京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瞳孔在其中缩到了最小。他低声的呢喃着,面上的平静被打破,像是在碎裂的白瓷的面具下所被释放出来的那一抹真实。
“师兄……师兄!”他像是倏然的反应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商长殷的衣服,揪的非常非常紧,仿佛溺水之人在抓着唯一的那一根能够救命的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