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想过陈青极会离开,但没有想过会这么快。更没想过她自己会这么舍不得。
她自幼就爱观察人,心有灵秀,看得清,知道怎么应付人,懂得如何不让人讨厌。
陈青极愿意帮助她就是因为这一点。
“什么时候离开?”林舒沉默一会儿,问道。
“马上就要离开。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自行处理即可。我只会杀人,不会别的。待在这里没什么用。
我建议你们尽快准备好翻案的资料。时间越快越好。省得再生变故。”
说到这里,陈青极一招手,幻形蛊从林舒身上飞来,化作手环缠绕左手上。紧接着便见林舒的面貌大变,从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变成十六七岁的少女。
少女明媚皓齿,我见犹怜,那双眼睛极为明亮。
陈青极看着她,想了想道:“这东西对我的作用其实不大。就留给你好了。配合我给你的那枚蛊器玉簪。就不用怕被人近身了。”
说着,他将玉皮蛊递给林舒。
林舒慌忙摆手道:“这个我不要,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别……”
“没人能拒绝我。”陈青极直接丢给她。
“谢谢。”林舒道。其实她很喜欢玉皮蛊。
“嗯,我走了。”陈青极道。
“我们还会再见吗?”林舒轻声道。
“会吧,好好活着,总有再见的一天。”
陈青极的话飘散在空气中,人已消失不见。
林舒呆呆的站着,久久不言。
......
秦文九的动作比陈青极想象的还要快。他迅速收拢了山下的土匪和治安队,然后马不停蹄地安排人手通知黑风寨老窝里的兄弟前来罗福镇。
待人员到齐后,秦文九果断分兵两路,一方严密警戒三家,一方则迅速解决监牢守卫。
第二天天刚亮,青泷寺的和尚们便被一一控制。经过一夜血的洗礼,无人敢反抗。事情进展得异常顺利。
尤其是当青泷寺的丑闻被公之于众后,罗福镇的民众无论是否知情,都对这座寺庙充满了愤恨,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
秦文九顺势而为,当上了镇长。他上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抄了刘庆德的家,接着开始充实治安队的人员。
待一切安排妥当,秦文九便着手完成陈青极的要求。早有准备的林舒将翻案的资料交给他,而这也成了秦文九打开罗福镇局面所需的关键理由。
说起林园药铺,在罗福镇这条街上可是声名远扬。
要说药材以次充好,用年份不够的药材充数,这种事情或许还能让人理解。但卖假药害人性命,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然而,当时证据确凿,刘镇长又早有预谋,行动迅速,无人敢翻供,也无人愿意冒这个险。
三家又暗中给了许多好处,于是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现在秦文九旧事重提,目的就是为了对付三家。说到底他就是一个土匪,想当这个镇长并不容易。三家或许会因一时威势选择暂避锋芒,但背地里怎么做就难说了。
所以秦文九决定快刀斩乱麻,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他要得寸进尺!他要主动出鸡!
......
“哎!这日子没法过了。硬是卖不出去……早知道我就应该种麦子的,虽说还是吃不饱,但怎么也饿不死啊!我要这么多瓜有啥用啊!”
许村,东面,一处院落内。
许老三蹲坐在院门口,看着金黄的麦田和远去的夕阳唉声叹气道。
旁边,一只黑光噌亮的骡子瞪着宝石般的大眼睛默默嚼着草料,不时地向门口望去。
许老三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这两天不知这骡子发什么疯,不喊不叫的。自己想找机会抽一顿排解心中苦闷都不好意思了。
看着棚下绿油油的瓜,许老三满脸愁容,不住地唉声叹息。
这两天,他在镇上吆喝了许久,可硬是没卖出几个瓜。路上的颠簸还坏了不少,这可把他心疼坏了。可若是不去镇上卖,这些瓜更是无人问津。
眼看着就要砸在自己手里了。
屋内传来妻子的埋怨声:“老三你就作吧!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去年许愣子卖瓜那是商量很久的。早就找好卖主了。哪像你,拉个骡子就去卖。谁理你啊!”
“哎哎哎!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我已经够难过了,还吵吵个没完!”许老三不耐烦地回道。
“呜呜呜!你这个没良心的,我那是吵吵吗?家里都没粮食下锅了,你还不想想办法,是想饿死我娘俩吗?”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这时,屋内也跟着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娘,我饿~”
许老三听着妻儿的哭声,心如刀绞。他知道自己这次冲动了,没有考虑周全。但是他也是想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一点,才会听别人的话去种瓜。
他默默地走到妻子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们受苦了。我会想办法的。”
女人抬起头,看着许老三,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无奈。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轻叹。
许老三看着妻子的眼神,心里更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