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乐章,稍慢的柔板。
陈秋手中的指挥棒缓缓移动。
弦乐部分以及木管声缓缓响起,一点一点地放大。
音乐之中的情绪,也在这样极为细微的变化中,被陈秋以及和声交响乐团的众人勾起。
情绪在酝酿。
柔美的音色在乐团众人身边回旋。
第一乐章之中的悲伤以及痛苦的往事,在这一刻成为了风。
在舞台下众人的身边萦绕。
在这轻柔的悲风中。
陈秋的视线与边上的傅调接触。
傅调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将他的手指抬起,缓慢地落在钢琴之上。
嗡
音乐的线条从傅调的手中缓缓浮现。
伴随着乐团的音色一起,在空气之中升腾而起。
安静,柔美。
整个乐团似乎都在听着傅调的演奏,被傅调的诠释所吸引。
直到陈秋手中的指挥棒向着远处略微一点。
不远处的长笛首席,将他手中的长笛拿起,口中的气息送入。
嗡
夜色自天空之中垂下,月光铺满人间。
长笛温和的音色与钢琴缠绵。
两者就这么极为安静地,一点一点地在月光下行走。
之前的悲伤,痛苦,在此刻全部都化为了月色下的阴影,在两人的身后,一点一点地消散。
拨云见月。
清澈的月光将一切的负面情绪洗净,晾晒。
人间在此刻,似乎只剩下了美好。
音乐厅内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这么安安静静地听着傅调的钢琴,以及乐团极为轻柔的伴奏。
听着两者的融合。
不愿意发出任何一丝丝的声音。
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在控制。
生怕自己的呼吸会吵到舞台上的那份美好。
真的太漂亮了。
明明头顶的灯光是那么的璀璨,但是却不知为何,在众人的视线之下。
这头顶的灯光就如同月光一般,将那缠绵的月色披在傅调以及乐团众人的身上。
如此柔美的音色,你甚至很难相信这样的音乐是从战斗民族的作曲家身上传来的。
或许是铁汉柔情。
傅调以及长笛两人所共同诠释出来的这份柔情,足以柔化钢铁。
刚刚进入音乐厅的中村白,站在原地,甚至有些不敢坐下。
生怕自己衣服摩擦的声音,将这份安静的美感给击碎。
她就如同水中明月。
即便只是水下游鱼所摇晃的尾翼,也有可能将那份美好彻底销毁。
因此,他只能站在原地。
以自己最为崇高的敬意,去聆听着耳边传来的音乐。
不仅仅是给钢琴的傅调,同样是给陈秋的和声交响乐团。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话去描述,才能描述自己此时此刻所听到的音乐。
他甚至感觉自己现在好像已经不在音乐厅内。
而在湖边。
湖边吹着的细微晚风。
平静湖水上的月色。
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人声。
一切的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祥和,那么的柔美。
正如同东瀛人骨子里所刻着的那份物哀的情绪。
他似乎也从自己面前的音乐中,听出了那份难以言喻的物哀。
似乎看透一切,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透。
对于过去所受到的打击,好像早已将其放下,不会再有任何的念想,准备走入新世界的同时
似乎却又完全没有从过去的打击中走出。
他所往前走的每一步路,都蕴含着过去的悲痛。
他已经彻底沉浸入傅调以及和声交响乐团所营造的音乐之中。
他对和声交响乐团之中的一切充斥了好奇。
傅调他还算有些了解,在傅调拿下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冠军后,东瀛这边的电视台便制作了一款有关傅调的纪录片,记录了傅调在赛前的经历。
整个东瀛的人几乎都知道,傅调家里的条件非常一般,他能获得现如今的这个成绩,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他破釜沉舟才换来的。
所以傅调能够演奏出这种将悲伤痛苦放在身后,迈步向前走去的感觉,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和声交响乐团
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们为什么能演奏出这样的感觉来?
如此纯粹的悲伤,如此纯粹的温和。
这一支乐团如果没有过很痛苦的过去的话,他们绝对是演奏不出来的。
可是
这样一支这么强大的乐团?
他们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痛苦的过去?
中村白对此一无所知。
这一支乐团相比较其他的顶级的交响乐团而言,可能实力上还有很多的差距。
甚至诠释上也同样有着很大的差距。
毕竟说到底这一支乐团里真正的顶级职业者大概就傅调一人。
可是!
正如同和声交响乐团第一次演奏的波莱罗所表现出来的和声。
第二次演奏马勒第一交响曲所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