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已经跟他说了吗?我还以为师尊会再等等的。” 这话里有几分试探,若是沐依裳敢说她本意是等等再说之类的话,他定然是要不高兴的。 沐依裳觉着自己似乎有点看透了这小子的心思,不由得笑了笑,道:“我想早点给你一个名分。” 这话正对顾流觞的心思,那人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勾起了唇。 心里明明已经乐开了花,可那人面上却装得淡然,“其实……我也没有这么着急的。” 沐依裳摸摸他的脑袋,看他口是心非的样子也甚是可爱。 她笑道:“我们阿觞这么乖这么听话,我怕自己不抓紧一点,会被别人抢走的。” 那人下意识扬了扬下巴,小声说:“我才不会呢,谁都别想把我从师尊身边抢走,我只能是师尊的。” 听他这样明目张胆的表达心意,沐依裳有些佩服少年人的勇气。 她连对顾流觞说一句喜欢,说一句爱都很困难。 大概是今日沐依裳说的话很对顾流觞的心思,那人俨然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以至于到了深夜,那人还激动的睡不着觉,缠着沐依裳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好在沐依裳很有耐心,倒也由着他说。 直到顾流觞第三次打哈欠,沐依裳才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身体还没养好,该早些休息了。” 顾流觞也是有些困了,点了点头,道:“嗯,好。” 这天夜里,若怀宫里算是炸开了锅。 萧漱玉哭天抢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柳舒是第一个听到声音赶到萧漱玉房间的,萧漱玉正崩溃的挠着手臂上的皮肤。 只一眼,柳舒便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怔怔的看着那周身被挠的血肉模糊的人,若不是那人黑洞洞的两个眼眶,他几乎认不出这是什么人。 萧漱玉一面崩溃的嚎叫着,一面继续挠着身上残破的皮肤。 柳舒怔愣了许久,才终于想起上前去拉扯住那人的手。 “师妹,别再挠了,再挠下去,你会流血而亡的。” 可萧漱玉哪里能停止得了,她死命的挣扎着,嘴里喊着,“疼,疼啊!救救我,快救救我……师尊……师尊……” 她像是听不到柳舒在说什么似的,嘴里只是一个劲儿的喊着疼和救命还有那个她心里最为期待的人——师尊! 萧跃笙赶到的时候,柳舒几乎要控制不住萧漱玉了。 他为难的看向匆匆而来的萧跃笙,道:“师尊,怎么办呀?师妹她……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萧跃笙刚一开口,萧漱玉便突然挣脱了柳舒的束缚,一股脑儿的冲进了萧跃笙的怀抱。 她紧紧的抱着萧跃笙,半点也不肯松懈,“师尊……师尊……我好痛……是她……是那个女人,都是她……你救救我……我求你救救我,你帮我……帮我杀了她……杀了她!” 这番疯疯癫癫的话,萧漱玉已经说了太多太多次,萧跃笙甚至不需要问,也知道她嘴里的‘那个女人’是谁。 只不过,他对此并不相信。 毕竟,沐依裳的为人,他是很清楚的,他不认为沐依裳那样一个正直的人会在背地里做出这样狠毒的行径。 是以,哪怕萧漱玉说了几十次,甚至是几百次,萧跃笙仍旧没有一次去问过沐依裳。 萧跃笙微微拧着眉,道:“漱玉,你不要激动,先安静下来,我已经让人去请掌门前来,你很快就会有救的。” 一听这话,萧漱玉猛然松开了手。 她惶惶然的后退了几步,一面退,还一面摇着头,崩溃的喊着,“不……不!他们是一伙的,他们都是一伙的,他们……他们都要害我,师尊,你不能相信他们,他们都想让我死!” 听她说这些疯疯癫癫的话,萧跃笙再次皱起了眉头,“漱玉,你冷静些。没人要害你,掌门师兄不会害你,沐师妹也不会,你别再说这些疯话了。” 见萧跃笙完全不相信自己,萧漱玉崩溃的大哭起来。 两汪血泪从那黑洞洞的两个窟窿里流淌出来,在她那被抓的皮开肉绽的皮肤上显得尤为诡异。 别说柳舒,便是萧跃笙也无法想象,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如今这样? 哪怕他心里再怎么不喜萧漱玉对他心存爱慕一事,如今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子变成这样凄惨的样子,萧跃笙心里还是不由得心痛。 萧跃笙长叹了口气,宽慰着拍了拍萧漱玉的后脊,“漱玉,师尊扶你回房间休息吧,你放心,有师尊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只能将萧漱玉搀扶进屋,那人却还在不停的挠着自己的皮肤。 白青竹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萧跃笙坐在卧榻前,怀里抱着那血肉模糊的人。 他捻着扇子掩住口鼻,屋子里的血腥味实在是太重了。 萧跃笙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掌门师兄,你来了。” 这个称呼让萧跃笙怀里的人神经紧绷起来,她下意识地往萧跃笙怀里缩了缩,嘴里喃喃着:“不……不要……不要害我……” 白青竹缓缓走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萧漱玉那血红的皮肤。 即便不需要诊脉,白青竹也能看得出她是中了毒的。 只不过,若换成其他人,白青竹还能心生怜悯,至于眼前这个……他却丝毫无动于衷。 每每想起此人曾经害死过他的师妹,白青竹心里便觉得这女人狠毒,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萧跃笙道:“掌门师兄,你快些过来看看,她好像一直控制不住自己在抓挠皮肤,再这样下去,恐怕会血流不止的。” 虽然白青竹恨她,但也不会真的就这么看着萧漱玉死去。 他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