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梦里的师尊,也大多和她平日里一样,一旦他有任何过分的举动,她都会很生气。 不似此刻这般,师尊好温柔好温柔地对他。 顾流觞没睡着,说要陪他的人却睡得很熟。 少年动了动身子,想把圈在他腰上的腿挪开,却没能成功,反而引来沐依裳的几声呓语。 他被吓到了! 于是,顾流觞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僵直地躺着,盼着自己的身子能争点气,再这么下去,会被发现的。 可他能感觉到周围都是师尊的气息,师尊呼吸声,还有像是钩子似的香味,简直快把他逼疯了。 顾流觞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蔓延的很迅速,让他稍稍有了一点清醒。 这样的清醒并不能持续多久,很快又被某种心思覆盖。 顾流觞长长的叹了口气,打算起身。 转动身子的刹那,他瞧见了沐依裳的睡颜。 师尊毫无戒心的样子。 顾流觞愣在当场,怔怔地看着她的脸。 沐依裳生的很美,但却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他从小就是这么认为的,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受控制的被师尊吸引,甚至做出了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还……逼死了师尊。 顾流觞的眸子深了深,心头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 “师尊,弟子知错了。”他喃喃着说出这句话。 熟睡中的沐依裳,自是没有听到。 等到沐依裳睡醒了,一睁眼便跌进了顾流觞的那双桃花眸子。 沐依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还是一直没睡着?” 精神连一刻都不曾放松的顾流觞只能含糊地说:“醒了。” 沐依裳笑了笑,手在他身上摸索了下。 顾流觞再次绷紧神经,好不容易才缓和下来,又因为她的一下触碰功亏一篑。 “师尊!”他着急的喊她。 沐依裳却很正经的对他说:“手给我,我看看你情况如何了。” 少年连忙把手伸出被子,那人便按在他脉搏上感受了片刻,“没有复发的迹象,不过我的医术不精,等下让你大师伯来给你瞧瞧。” “大师伯?”顾流觞不解的问。 沐依裳笑着戳了戳他的脑门,道:“怎么了,你从小到大不都是你大师伯在给你检查吗?” 顾流觞是男人这回事,除了沐依裳,便只有白青竹知道。 再加上他医术高超,沐依裳便将此事全权委托给他了。 一来是担心顾流觞生病,二来则是要监视顾流觞的修为,确实没有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有所增强。 即便沐依裳把顾流觞当自己的女儿一般宠着,心中总归还是对他有一丝忌惮的。 “大师伯还在吗?”顾流觞小心翼翼地问。 他是亲眼看着白青竹死去的,就在他眼前,所以他不认为这位大师伯会活过来。 心里这般想着,顾流觞将眸子再次落在沐依裳的脸上。 可是……师尊也活过来了,或许…… 沐依裳无奈的笑了笑,“小丫头片子,傻了不成?三日前,就是你十八岁生辰宴那一日,你大师伯不是说,近三年都不再下山,要好好把霜华门发扬光大的吗?病糊涂了,还是这么快就忘了?” 这番话对顾流觞的信息量太大。 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对小丫头作出反应,还是对十八岁作出反应。 是他糊涂了还是师尊糊涂了? 他不可能是小丫头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毕竟此刻还有一个嚣张的物件儿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而十八岁……他已经一百三十余岁了。 自从师尊自缢而亡,他就再也没有心思去记自己是什么年岁,哪怕是他记忆力超群,也已经不记得具体的年纪。 十八岁! 难不成……他已经死了,如今重新回到了十八岁吗? 没等他想清楚,沐依裳已经起身了。 他连忙跟着起身,焦急的问道:“师尊,你要走了吗?” 沐依裳哄他,“只是去把你大师伯叫来,很快就回来了,你乖乖等我。” 她前脚刚出了门,顾流觞后脚便翻身下榻。 他仔仔细细的将房间的陈设打量了一圈,确认这屋子有些眼熟,但不多! 屋子里的格局,似乎是他当年在霜华门居住的那一间,可这粉嫩嫩的装饰和摆件儿实在陌生的不得了。 顾流觞甚至有些不确定自己还是不是原本的自己,于是匆匆忙忙的扑到梳妆台前。 镜子里那张脸的的确确是他的脸,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双手撑在梳妆台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张脸比他从前更精致,眉毛修成了漂亮的弧度,连面皮都比从前细腻光滑不下百倍。 视线下垂,顾流觞在惶惶然意识到自己穿了一件浅粉色的纱裙。 “这是什么?”他不可置信的惊呼一声,整个人愣在当场。 他竟然……穿了一身裙子? 这个认知,让身为天地共主的魔神大人凌乱在了风中。 良久,顾流觞感觉到额头隐隐作痛,似有什么东西如洪水一般涌了出来。 他无力的跌坐在梳妆台前,双手抓扯着头发。 往昔的记忆一段段浮现,点点滴滴都在顾流觞的脑中翻腾。 顾流觞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被迫接受十八岁之前的自己的记忆。 沐依裳回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顾流觞呆坐在梳妆台前,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劈过了似的。 她连忙将人扶到卧榻上去,无奈劝道:“你身子刚刚恢复,就算再怎么爱美,也不该在这种时候梳妆。再者说,你大师伯又不是外人,何须如此?” 白青竹有点不满,“这是什么话,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