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获自由,大家伙的开心是忍不住的,有人大声欢呼,有人兴奋的蹦跶,一时间,也驱散了压在心头上的阴霾。
“舜哥舜哥,你以后打算干什么……我要回一趟乡下姑姑家,然后来找你可否?”
阿祖解释着,“我爹死的早,娘和别的男人跑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等回去给姑姑几两银子,以后就跟着舜哥你混行不行!”
张舜沉吟道:“我一时半会也没想好做什么,你真要跟着我混?”
“不管舜哥做啥,我感觉跟着舜哥你都准没错!”
张舜见阿祖都这么说,也没有强行孑然一身,答应收下这个跟班。活下来的其它摸金人,也都商议着各自去向。
绝大部分人的打算都很简单,就是回家。
张舜这才发现,连自己在内活下来的十一個人,只有一个人是罪籍,还是个鳏寡孤独的单身汉,他也不想折腾,就想在胡家镇这边住下了。
剩下的都是良家子,要么就是本镇的人、要么就是周边乡下的,也就周忠是游历四方,却也没有背罪。
大家手上有了银子,觉得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想着回家买上两亩地,讨个老婆。
靳都头并没有走,听着众人的话之后,却忽然插口道:
“如果真想买地,现在正是下手的好时候。一亩水田估计都要不了三两银子,遇到着急出手的,二两银子说不定也能买到。”
“这么便宜?”
众人纷纷好奇的看向靳都头。
关于水田的价格,大部分地方都是五两银子左右。当然了,好田会更贵、离城里越近的地方也越贵,很少听说过二两银子就能买上一亩。
靳都头却话锋一转:“如果我是你们的话,我就不会想着回乡下买几亩地,而是想办法去郡城、府城里安身立命!”
立刻有人问:“敢问大人,这是为何?”
靳都头仰起头,平静的道:“少野泽周边一共有六座军镇,每一镇各设有一座营寨。而六座水府军营寨中,我们这座营寨,规模最大、兵力最多、战力最强……
“结果你们都看到了。最大营寨失守,你们说剩下的五座营寨,是否又能安然无恙?
“一旦六镇全部失守!周边所有乡里,将尽数变为泽国!少野泽会再扩张至少三百余里。你们可以赌赢得是水府军,如此自然能安然无恙,可倘若赢得是水妖……不说尔等拿命挣来的家财能留几分,就是这条命,能否保住也尚未可知!
“焉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胡捕头闻言连忙道:“靳大人,您未免有些太悲观了吧!”
靳都头长叹一声:“胡大人,本官确实有几分悲观。常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许是本官昨日见多了生死,才多出了这些牢骚话。本官告辞了!”
靳都头长吁短叹的走了,却把一伙人给搞得疑神疑鬼、心惊胆战。
“舜哥,靳大人的意思……咱们这里,该不会是朝不保夕吧?”
张舜想了想道:
“靳大人的话有他的道理,但今后如何打算,你们自己拿主意。人生大事岂能依赖他人,自己选错路也怨不得别人,靳大人能和我们说这么多,已经是大慈大悲!”
有人跑过来提议:“舜哥,要不然咱们结伴,去山南郡里安身立命吧?”
又有人说:“郡里!?郡里岂是那么好安身立命的,别的不说,一张郡里的户籍,就要百两纹银,你能拿得出来吗?”
“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凑一份啊,我可是听说了,一张户籍可以投靠三人。四人凑一份,每人只要25两银子……啧!”
虽然大家在水鬼营也挣了不少银子,但能掏出25两银子的却还真没几个,大家也不是张舜这样日日三百斤的‘捞冠’。
众人七嘴八舌。
“也可以租房子啊,干嘛一定要落户?”
“得了吧,城里是什么德行你们不知道。户籍不在城里,要交留滞税、租房税……就连房东也会涨租,专门欺负咱外地人!”
“大不了流落街头……”
“一看你就没去过城里,郡守老爷能允许你流落街头?衙门大牢少的就是你这样身强力壮的闲人,正好给你叛一个发配流放,再把你送到水鬼营!”
张舜直呼好家伙,竟完成了闭环。
大家很快发现在城里落足虽然听起来好,实则很难行得通,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
“咱们也没什么大本事,就好不容易挣了点拿命换的银子,就算是去了城里又能待多久?难不成坐吃山空吗?”
自古以来,想要在城里有一榻安卧之地,都并非易事。
大家商量了半晌,发现自己虽然拿命挣了点钱,却还远远不够去当城里人的资格,目前还是只配在小镇或者乡下混。
胡捕头见状也说了:“大家不必担心,朝廷岂会看着水妖势大?我们衙门始终与大家同在,大家安心回家吧,家里人都该等急了!”
大伙一寻思,看似有得选,实则完全没得选,自己犯这个愁干什么呢!
反正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水妖来了衙门顶前头,一想到水妖真的来了,衙门老爷也跟着自个儿一起死,忽然就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