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舜在稻草上辗转反侧想着10两银子的事。
他考虑了一下,目前来钱最安全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河底摸金上缴衙门。
可就像是陈二哥说的那样,上缴一两银子才给钱20文,要挣够10两银子,得足足上缴500两银子,或者100两金子。
就算是自己有饕餮感应,河底又哪来那么多金子银子?
如果换成铜铁兵器甲壳这类,倒是不少,但一斤也只给3文,挣够10两银子得足足打捞三千多斤,就这还不算克扣少秤。
这显然也行不通。
而且和这一比,稍微委屈一下屁股就显得是那么划算,性价比那么高,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很难叫人不心动。
正当张舜闷头苦想的时候,窝棚外忽然传来叫喊。
“舜哥!舜哥!”
张舜起身掀开窝棚门帘,门外站着一个半大人的小子,张舜认得是隔壁邻居,小名唤作水生。此时却哭的满脸泪水,央求说:
“舜哥,我娘要死了,你快去看看吧!”
张舜一惊,连忙钻出窝棚:“快带我去看看!”
水生家就在隔壁,同样也是窝棚,但四边是用木头做成的墙,四四方方的,比起张舜的窝棚,起码家有四壁可以徒。房中垫着一张草席,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躺在上面,盖着破絮被,已然奄奄一息。
妇人便是张舜的邻居,何家嫂子。
按说张舜来这里也没几日,邻里之间并不十分熟悉。但就是这位何家嫂子,在自己初来乍到之际,给自己送来过两回米汤。
虽然里面高低翻不出几個米粒,但却情意深重,毕竟何家自己也是难以为继,穷苦人家愿意把吃食舍给别人的,都是十足的良善之人。
张舜用手背靠了下何家嫂子的额头,触感冰凉,并没有张舜最担心的发烧,又仔细看了眼何家嫂子虚弱呼吸的模样。
张舜心中一动,问水生。
“你娘多久没吃饭了?”
“中午……”水生说着,忽然记起了什么,又哭起来,“中午娘把大半碗稀饭全都给我吃了,娘三天没吃饭了!”
张舜立刻想起自己哪里还有一油纸包的剩菜,原本想留着夜里吃的,此时连忙回去拿过来,将里面的卤肉取出一块,塞到何家嫂子的嘴里。
何家嫂子显然是饿的极了,昏昏沉沉中咀嚼起来,张舜又喂了几块,半晌的功夫,何家嫂子悠悠转醒。
“我好像吃到了肉……我怕不是已经死了,冥君老爷,求您放我还阳,我家里还有一个十岁大的孩子,我若死了,他可怎么办啊!”
“嫂子!嫂子!是我,张舜!”
“张舜?”
何家嫂子眨了眨眼,终于看清眼前身影,忙说:“我这都眼花了,原来是舜哥,刚才是发生了什么?”
“嫂子你是饿久了晕了过去,吃了些卤肉,也就好了。”
“卤肉!?”
何家嫂子一惊,她其实早就闻到了香味,嘴里还有卤肉的滋味,方才只当是做梦,此时惊醒,忙说。
“如何使得,舜哥你快些拿回去吧!”
张舜却说:“嫂嫂不必客气,今日我到水府军做河底摸金人已有两日,同乡为我庆贺。吃饭时想起初来此处时,嫂嫂给我送过几回米粥,一饭之恩当思报答,我特地包了些菜,本就是打算送给你家的。”
何嫂子如何不知道张舜是在客气,本想拒绝,但肚中饿的厉害,终究没把拒绝的话说出来,结结巴巴说:“只是两碗米汤,如何当的……”
何家嫂子也顾不得矜持,叫上儿子一起来吃肉。水生盯着卤肉,嘴巴馋的早已经将口水咽干了,却摇着脑袋。
“娘你吃吧,我不饿!”
张舜心中一叹,便询问何家嫂子为何到了这种地步。
“前些日子当家听人说北川府物价大减,便拿着家里所有本钱,同伙伴一起去进货,至今未归。奴每日与人浆洗衣服,也能挣个三五文钱过活,只是这几日水边出现了一只水妖,专捡妇人孩子袭击,家中便没了生计。”
“水妖?”
张舜好奇追问:“为何没有上报官府,要捉妖人来除妖?”
何家嫂子幽幽一叹:“如何没有上报官府?当差的却说,此等小妖不值得他们跑一趟。若是要来也行,但要我们出200文‘行脚钱’和300文‘差使钱’,怎拿得出?”
何家嫂子又感慨说:“我早知舜哥你不是凡子,竟能到水府军做河底摸金人,以后必然前途远大,对了,我这里有一物……”
何家嫂子吃了些东西后,渐渐有了力气,从旁边的杂物中翻了翻,从最底下抽出了一根鱼枪来。
“这是我家男人30文收来的,不成想卖了许多日都未曾卖掉,砸在了手中。如今舜哥你做河底摸金人,正好留用!”
张舜知道何家嫂子这是还卤肉的人情,倒也没有客气,接过鱼叉拿到手中,仔细一看。
这鱼叉通体是一根硬木做成,拿到手中圆滑结实,但掂量了一下却不是很沉,在鱼叉的一头嵌着一根铁刺,高低也没有半两铁。张舜便知道为何卖不出去了。
木头越沉越是值钱,这鱼叉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