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于点滴处的细腻理解,但在面对克莱因时他的这种观察入微烟消云散。
他总是明知自己才是无理取闹的一方,却常像个孩子一样肆无忌惮的在亲近的人身上宣泄着情绪。
不过是仗着克莱因的爱。
“没有,我从来没有…”克莱因沉郁双眸蕴涵着复杂的情感拂过端羽沮丧面庞,即使在这陋室里住了半年,他还是发光夺目,肌肤好似玉石似得泛着盈润白皙的光泽,像是生在云端的水仙误入冥河河畔与这里格格不入。
端羽懵懂点头,并没有理解克莱因眸底纠缠在一起的繁杂思绪,听他这样说顿时诚实的长舒了一口气,放下餐具,越过低矮餐桌,蜷坐在克莱因身边悄悄握住他的手,充满希望道:“那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他说这话时语气又轻又软仿佛怕惊扰了谁似的,眼底满是光彩,像是星河拂落瑶池倒映在他光彩熠熠的眸底,一如当年快活、纯真。
克莱因心底一动,看着他的带着希冀整个人好像在发光似的浓烈爱意,垂首避开他的视线,苦涩却又坚定的摇头。
“不可能。”
这三个字实在是太过决绝了,掷地有声没留一丝还转余地,端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与克莱因从相知相爱到分道扬镳,再到重逢以“朋友”的身份住在一起,这些年来克莱因从没拒绝过他的任何要求,一次都没有。
他就像是个好脾气的熊抱枕,一直温柔包容着他偏激任性的性格。
刹那间泪珠一颗颗从眼眶里滚落,端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不争气的酸了鼻子,用力抓着克莱因的手,指腹都泛起施力的青白色,泣不成声道:“我知道我当初抛弃我们的感情和子爵结婚伤透了你的心,是我不好…”
”我知道错了…我不再在乎你有没有钱了,我们在这里住一辈子我也愿意,这次换我来赚钱你原谅我好不好?”端羽哪受过这种委屈,哽咽得甚至几次咽喉中发出气声,断断续续道。
端羽冥冥中觉得自己要失去克莱因了。
“我没有怪过你啊。”克莱因指骨传来细微痛觉,可见端羽确实是用尽全力,心疼的用另一只手拇指抚去端羽眼睫上挂着的晶莹泪珠。
“那是为什么?”端羽只觉粗砺触感划过,像砂纸打磨他的肌肤似的,泪眼婆娑的抬起首仰望着克莱因,泪水染湿了他鸦羽似得浓密眼睫,愈发墨似得乌黑濡亮,低声喃喃道,“我知道你还喜欢我啊…”
克莱因避而不答,沉了沉,只道:“前两天莫克子爵来找过你吧。”
“是…但是……”端羽没想到克莱因知道此事,刹那间慌了神,舌尖都不听使唤了,头脑乱糟糟的想要解释,却扯不出个头绪。
一周前莫克是来过,贵足临贱地,熏过香的精致丝帕掩着口鼻,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想跟自己复合,而且是愿意跟他在联邦帝星婚姻局重新注册登记,这意味着他能重新拥有子爵夫人的称号、往昔的财富和富足安稳的生活。
但他心里只想和克莱因重修旧好,当时就拒绝了。
他还记得莫克问自己是不是想跟克莱因住一辈子下水道,他明知前夫是在挖苦自己,还是回答他:“只要克莱因住在那里,我就愿意。”
莫克自恃尊贵,他拂了莫克难得摆出来的台阶,他就再也没有来过。
而且以他对莫克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克莱因打断端羽话头,垂眸道:“他不是良配,和他在一起只会伤到你。”
“我知道,那你…”
“我也不是。”克莱因由衷道,带着几分释然又无奈的笑,“端羽你是我见过最好的Omega,所有Alpha都会喜欢你的,你要往前走啊…”不要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我什么都没有。”克莱因微微停顿,给自己做了最终评价,却甚至没有多少沮丧与嘲讽,像是在评价一个陌生人似的,他轻柔却不容反抗的将自己手腕从端羽手中挣脱,起身避去了下层的储藏室。
他是从不进自己房间的,端羽愣在原地倏忽间仿佛无意间撞破了什么。
克莱因依靠在漆黑储藏室一个金属货架旁,暗沉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头顶有噼里啪啦的瓷器砸在地上的,碎瓷片清脆飞溅开的声音和端羽隔着金属隔板带着几分朦胧隐绰的哭骂,紧接着是低声啜泣。
约莫持续了几分钟,伴随着减弱的啜泣声,有瓷片被一片片从地上拾起的划过地砖的声音。
克莱因努力识别着上面的声响,眼眸微睁,沉浸在深沉心事里也不禁流露出一抹惊讶来,端羽不是个温柔的Omega,性格也很不成熟,当年每次跟自己生起气来,都是见什么摔什么,多贵重也眼睛都不眨一下,哪像现在,摔了几个粗瓷碟子边哭还边收拾…
这还是他么?
克莱因垂下眼睑,深深叹息,他深知端羽性格骄纵、只能看到眼前的得失,毫无远虑自私凉薄,
可那又怎么样?他见过端羽最美好的模样,他宁愿端羽像曾经一样快活恣意,嬉笑怒骂发自本心,也不希望他懂得怎么在一艘报废穿梭舰里捡碎瓷片。
克莱因没有再上去,想着冷一冷端羽过几天等他理智下来再跟他谈,端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