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柏“嗯”了声,“你先过去。”
江荀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自觉明白了什么,利索的提着行李出去了。
江柏留在那又陪了宋尔一会儿,等她好些了才回屋子。
等上了炕,旁边立刻伸出个头来。
“哥,她是嫂子吗?”
江柏的回应是直接往他头上盖了一下,“别胡说。”
他没收力,疼的江荀差点儿喊出声,“不是哥,你轻点儿,那她为啥住咱家?”
江柏道:“地震之后村子里很多房子都塌了,知青点也是,她身体不好,我就把人接了过来。”
江荀听完咂摸了下嘴,半点儿不信,他哥这个人他不说有八九分了解,三分的了解还是有的,对人寡情,他妈小时候对他俩都不咋地,没爱正常,可怨啊恨啊多少也该有点儿,但人死的时候,他哥还去上工了,好像几个公分都比给他妈抬棺材重要。
要说他哥对宋尔是同情心作祟,他只能当笑话听听,对方从来就不是愿意和人交际的性子,可上次竟然在县上找人借了钱,为了谁可想而知。
“哥,我是你弟,能不能坦诚点儿?”
江荀对他这种遮遮掩掩的行为表示谴责。
江柏只觉得耳朵炒的慌,“外面还有个狗窝,不想睡我送你去那。”
江荀听着他哥冷冷的话音,立刻把嘴闭上了,倒不是旁的,主要是他哥一向说到做到,说把他送过去就送过去,不打商量的。
江荀还不想自讨苦吃。
只他们这里是睡下了,宋尔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抱着被子,手指在被子上不停的抓啊抓,跟烦躁的猫似的,根本控制不住。
一边逃避的想:这不是真的,世界哪儿会这么小,一边又让自己别心存侥幸,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
过了许久,才稍稍平复下来。
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想出代替姐姐下乡的法子,麻烦既然已经到跟前了,就得解决,放着不管只会让事情更糟。
宋尔假设了一下,江荀若只是跟那个人同名同姓那当然皆大欢喜,可如果不是的话呢?
梦里他被打断腿是因为去找了宋盈,可根据刚刚的见面,他发现对方现在应该还不认识宋盈这个人。
而且江荀跟江柏的关系看起来似乎还不错,也就是说,如果江柏肯护着他的话,对方肯定是会有顾忌的。
宋尔想到这里,吊着的心总算慢慢放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
天仍有些阴沉,只雪却是停了。
万物徘徊静寂,散散漫漫的漂浮在世界里。
仿佛天地变相。
宋尔因着睡得不踏实,起的格外早些。
他裹着军大衣,望着挂在檐下长长短短的冰棱,手动了动,没忍住敲了下。
见没掉下来,又敲了敲。
只还没等他玩儿尽兴,旁边就伸过来了一只大手,整个儿把冰棱薅了下来,“是不是想玩儿这个?”
乍然的声响把宋尔吓得一哆嗦,他转过头,一眼就瞧见了正举着冰棱的江荀。
不觉间,脚步朝后错了一步。
江荀见他这个反应,只以为对方还没从昨天晚上的惊吓中缓过来,他把手中的冰棱递过去,歉声道:“我刚看你想要这个,给敲下来了,要不?”
宋尔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开口时嗓音还是发颤,“不用了,我就是……看看。”
说完就进了屋。
碰了一鼻子灰的江荀拿冰棱子敲了下额头,“刚进家门就把未来嫂子得罪了,我可真行。”
屋里做饭的江柏看见这一幕,想了想,把本来要做的菜换成了白萝卜。
连油也没怎么放。
宋尔看见这样的菜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口味向来就淡,但江荀就郁闷了,“哥,我不爱吃萝卜的,你忘了吗?”
“家里今年种的菜少,就剩萝卜了,”江柏面不改色的道。
昨天晚上还吃了大白菜的宋尔夹菜的动作顿了顿,他看向江柏,见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默默低下头吃饭。
江荀想到过年期间顿顿都要吃这个,一脸菜色,“明年能多种点儿别的吗?”
“再看,”江柏道。
江荀叹了口气,“哥,毛主席也说,要多听群众的声音,你怎么就不跟着主席走呢?”
江柏思索了下,觉得有些道理,于是看向了饭桌上的另一个群众,“有想吃的菜吗?”
宋尔把汤咽下去,“我吗?”
江柏“嗯”了声。
宋尔转头看向一脸怨念的江荀,谨慎的没说萝卜,“豆角吧,焖面炒菜都挺好吃的。”
“行,”江柏说完之后,到底不好把厚此薄彼表现的太明显,还是参考了一下了江荀的意见,“你不吃萝卜的话,明年少种。”
是少种,还不是不种。
差别对待的傻子才感觉不出来。
江荀觉得自己的脾气这么好,大部分都是他哥给锻炼出来的,“等我一下。”
他把碗放下,跑屋里拿出来了两个铁皮罐头。
撬开后,搁在了饭桌的正中央。
“部队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