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之后,傅向隅隔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联系过他,弄得秋池的心情一直很忐忑。
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故意在耍自己开心,或是这人回去之后又仔细想了想,终于发现用这个价格包下一个Beta其实根本不值。
如今各地的“理疗产业链”发达程度都很高,不少读完中学就念不下去的Beta和劣等Omega可能在十来岁左右就进了会所。
会所里的“侍应生”通常经过层层选拔,又经过专业培训,不仅年轻、漂亮、懂情知趣,也深知该怎么讨客人的欢心。
人类大多一样,十有八九都贪图那一口新鲜劲,无论到了哪个年龄段,都更偏爱年轻的肉|体与懵懂的灵魂。
可他现在已经26了,又不够漂亮,就算出去卖也只会是会所里最底层的便宜货。
以傅向隅的优越条件,他完全可以去找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优于自己的同龄人。
傅向隅不联系他,秋池也不好意思发消息去问。一是因为这人事先讲过,不希望自己主动去找他。二则是除开必要的沟通,秋池一般也没有主动联系别人的习惯。
……
这会儿已是四月末,首都接连好几日都是晴天,气温不冷也不热,连偶然吹起的微风都很适宜。
今天是周末。
都兰学院的校工在周末时一律实行轮休制,因此秋池每周一般都有一天时间可以喘口气。
难得放假,他却有些闲不下来,一大早就起来洗了床单被套,然后趁着天晴,把枕头芯和厚外套都搬到宿舍外的平台上去晒。
秋池是傍晚出去收枕头的时候看见傅向隅的,这人今天似乎没开车来。
余光中,他观察到这人穿着一件薄款浅灰色开衫,他人很高,经过树荫下那逢春的树木脱长出的嫩绿枝条时,总要微微低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秋池每次看见他,心跳都会往下坠,轻盈又紧绷地错跳一拍。
等傅向隅走近了,秋池才跟刚看见他似的,可大概他天生就不是热情的人,只见他嘴唇微张,却又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好在对方并没有要和他热络寒暄的意思,秋池想起对方曾说过自己“讨厌麻烦”,大概是个没什么耐性的人。
因此秋池猜想他忽然过来,应该是想要直奔主题的。可他好像有些嘴笨,热情装不出来,话说的太硬又怕惹这个人不高兴。
还好傅向隅先他一步开口打破了沉默:“你今天休息?”
秋池终于可以接口:“嗯。每周放一天。”
他说完,两人之间就又恢复了沉默。
秋池动作迅速地收好了枕头与棉被,然后有些笨重地走在了傅向隅前面。
他一开始有想过要不要跟人家并排走,毕竟这样看起来更礼貌一点。但他怀里的棉被和枕头叠得太高,不仅视线被遮挡了大半,整个人的体积也变大了,假如非要跟傅向隅并排,秋池怕两人会在上下楼的楼梯上卡住。
心里好像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但金钱的诱惑同时也有力地冲昏了秋池的头脑。
五千块……他想,如果傅向隅真的给他五千块。那他周一下班后想去学校对面的那家蛋糕店里买一块小蛋糕。
最便宜的那种就行。
傅向隅看着前面抱着厚棉被的秋池先自己一步回到房间里,麻利地将枕芯放到床上,紧接着又折回到门口,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连包装袋都没拆开的家居拖鞋。
虽然是春天,但这间宿舍里还是显得有些阴冷。
秋池悄悄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傅向隅的反应,见他似乎并没有不满意的意思,只是沉默地换上了自己给他准备好的那双拖鞋。
拖鞋在他脚上穿得还挺合适的,秋池庆幸自己并没有买错鞋码。
“之前……”秋池忽然想起来,“你不是说会提前通知我……吗?”
他有点紧张,因此不自觉地说话就有点卡壳,舌头一会儿一会儿地打结。
“通知了,”傅向隅说,“刚发了你微信。”
秋池闻言拿起手机看了眼,确实有条新消息,就在二十多分钟以前,那时候他还在忙着收纳刚晒好的厚外套。
他有些欲言又止,想问下次能不能通知的早一点,秋池不太喜欢意料之外的情况,提前计划才让他有安全感。
但想了想,秋池还是没敢提,怕傅向隅觉得他事多。
“那我……先去准备一下。”
秋池说着就进了浴室,把热水器插上了。
冷天热水凉得太快,这种热水器一天下来会反复地烧,秋池舍不得电费,因此每次都抠抠搜搜地事先预估好要洗澡的时间点,然后再提前将热水器插上。
想了想,秋池又打开手机,跟夜班兼职那边的主管请了个事假。
他这边消息刚发过去不久,那边主管就给他发起了语音通话,秋池瞬间把手机关了静音,装作没看到。
这个夜班的假要比学校里的假更难批得多,每次他们要请假,负责他们的主管就一副:“家里人病了死了哪有来我们仓库搬货重要?”“你病了?没死为什么不能过来看仓库?”的恶心模样。
偏他又很会打官腔,话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