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面庞上写满了幽怨和委屈,“我今天可惨了。” “哈,我今天过得可太爽了。自从去竹叶坊上工以来,我还从没过过这么舒服的日子。” 季逢春撑着梁玉火的肩膀,从他身上跳了过去:“我今天分到了间单独的工房。我和你说,竹叶坊对待有传承的匠人,不是有午休这么简单,是随时随地都能休息!我工房里还有床你敢信?” 画画符,睡睡觉,一天就过去了。他从不敢相信,上工还能这么快活! “你都不关心我为什么过得惨......” 梁玉火相当反常,他不仅没有蹦起来大骂自己的“跳马”行为,反而头埋在膝盖里,越陷越深。 “好了,干嘛啊。”季逢春强行把他撑了起来,“不就是在齐云楼里等了一天吗?” “不是!”梁玉火软绵绵地站起身,“我今天被我爸强行拖去龙汤屋了。” “闽江城的龙汤屋?你进城了?” “是。”梁玉火叹了口气,“我爸说是要带我去试工,让我感受一下工作的氛围。” “龙汤屋是个很大,很豪华的澡堂。但是里面很热,非常热,我就只穿了一件还是热。我一进去,就被安排给一只龟妖搓澡。” “龙汤屋的空气也很闷,那龟妖身躯又特别大,我搓到一半,起身时两眼一黑,当场就晕过去了......” 梁玉火又蹲了下来:“太丢脸了。听说我爸被龙汤屋的人骂了好一会儿,他把我驼回来后又数落了我一整天。” “哈哈!难怪你家都不想待了。”季逢春笑了两声,连忙强行憋住。 他再次拉起梁玉火:“没事,反正你不是也不想去那里上班吗?” “这不是一回事。”梁玉火表情悲怆,“我之前是不想,现在是不行。” “从今天开始,我已经被家里人打上了不行的烙印,前途已黯淡无光,人生亦灰暗一片。” 季逢春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 “你还笑!”梁玉火怒目而视,“你从刚才到现在笑了好几次了!每一声都像是扎在我心里的刀!”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走,我带你去闻道台,帮你逆天改命。” 梁玉火愣了一下,表情立刻从怒目佛陀,变成了等着被喂食的可怜小狗。 他一下子扑到了季逢春的腿上,抬起头,眨巴着双眼喊道:“逢春哥!你真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错了,我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