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只见那玉流轻启殿门,缓步走出。
她朝着站在殿外的四位嫔妃福了福身,恭敬道:“让几位主子久等了,娴妃娘娘已经在殿中等候,请随奴婢入内。”
“哪里哪里,咱们不过是说了会儿话,哪儿就久等了!”王倩欠身道。
“如今虽已是初冬,昨儿个一场雪落,好似漫天飞絮落在枝头,那景致倒也别有一番韵味。姐妹们赏雪也正好有个乐子,哪里算得上久等?”谢芝绮亦是笑着附和。
“你这丫头还说呢!”苏斐然瞥了谢芝绮一眼,笑意在眼底漾开,声音里透着几分揶揄,“方才是谁执意要去摇那荷花木兰,结果险些被雪压得满身都是?”
四位嫔妃皆笑意盈盈,言语间尽是喜庆。
片刻之后,马姝雅瞧了瞧天色,轻声道:“咱们也别在这里闲谈了,免得让今日寿星在殿内等急了,倒显得咱们怠慢。”
“纯才人说的是。”
四位嫔妃听罢,连忙附和,整理好衣裙后,便随玉流缓步走入殿内。
林岫青端坐在正殿的八仙桌旁,端雅地持着手中的瓷碗,轻轻啜饮着松茸鸡丝羹,氤氲的热气在银匙上缓缓升腾。
玉流缓步上前,微微躬身行礼,恭敬禀告:“娘娘,四位主子已到。”
林岫青闻言,轻柔地放下瓷碗,目光淡然扫过众人。
四位嫔妃齐齐上前行礼,她微微颔首,面上依旧平静无波,然而当目光落到苏斐然身上时,却稍显深沉,眼神中似是掠过一丝异样。
四人在林岫青身前站定,纷纷俯身行礼,齐声说道:“见过娴妃娘娘!妾身等恭祝娘娘生辰安康,福寿绵长。愿娘娘如意安泰,福泽万年!”
林岫青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几分暖意,轻轻点头,接受了众人的祝贺。她微微一笑,目光在众人之间流转。
随即,她轻启朱唇,语气真挚:
“本宫与诸位姐妹情谊深厚,如今本宫岁数见长,还望日后这份情谊能历久弥新,勿要断绝才好。”
林岫青说到这里,缓缓举起案上的茶盏,眼中闪烁着含蓄的笑意扫过面前的四人。
只见她轻轻一扬盏,热气缭绕而上,她从容大方道,
“此茶乃江阴苦槚,虽然味道苦涩,却久煮不淡。愿你我情谊尽入此盏,年年岁岁都能相伴啜茗。”
四人纷纷笑着回应,人声落定,只剩微苦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散。其余三人纷纷向苏斐然看去,后者一招手,玉销便提着木匣子走上前来。
苏斐然笑着开口:“今日是林姐姐的佳辰,做妹妹的早就备好了贺礼,就等着今日送给姐姐呢!”
“哦?”玉销好奇地看着玉销手里又长又扁的木匣子,猜不透里面装着什么,“苏妹妹准备了什么?”
“娘娘一看便知。”
苏斐然指挥着玉销揭开木匣子的顶盖,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件华贵的衣裙静静躺卧在匣子底部。
众人只看一眼,便惊叹其令人目眩神迷的华美。衣裙以丝缎为底,覆以细腻的金银线绣,裙身绘有凤凰展翅,翎羽间镶嵌着珍珠与宝石,璀璨夺目,每一处绣花皆工整精致,根本不似常服般随性。
林岫青见这衣裙,微微惊讶道:“这可是礼服?”
苏斐然一躬身道:“娘娘昔日喜爱舞蹈,妾身却从未见过。听闻娘娘久未起舞,实在是宫中之憾,想必娘娘也十分怀念。因此,臣妾特命人制作了这件舞裙,愿能让娘娘重拾往日,再现绝世风华。”
玉流初见那舞裙华贵,不由得惊艳地睽睽观望,而后却瞧见那衣裙的底料有些眼熟:“这竟是妆花缎?”
“正是。”
苏斐然诚实地回答,而后默契地与林岫青对视,将彼此间的秘密藏于心底。
玉流看得不错,苏斐然正是用林岫青赠予她的妆花缎制作了底衣。
当初林岫青赠了苏斐然不少妆花缎,玉销拿去裁了一件常服后,库房里竟还有剩余。苏斐然便取出来,辅以其他珍贵面料,为林岫青赶制了一件舞裙。
林岫青看到这件舞裙,心中不禁一阵震荡。她沉默片刻后吩咐玉流:“将它先收到......库房里去吧。”
然后,她转向苏斐然,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多谢苏妹妹好意,这礼物甚是难得,难为你为本宫考量了。”
察觉到林岫青的态度有异,苏斐然心中咯噔一声,连忙问道:“姐姐是不喜欢妹妹送的贺礼吗?姐姐若不喜欢,妹妹还准备了别的——”
“不,”林岫青的声音有细微的哽咽,“我很喜欢。”
待林岫青调理好情绪,其余三人一一献上贺礼,并说了些吉祥话。马姝雅送了个青玉镯,谢芝绮准备了一颗白灵芝,三人中就数王倩准备的礼物最奇特,乃是一副特地打造的小巧石锁。
“妾身听闻娴妃娘娘冬日体虚,易生寒症。如若强健体魄,可改善阴虚,少些病痛。”王倩解释道,“只是,侍卫们用来锻炼的寻常石锁对鲜少锻体的女子而言,实在笨重,一个不慎便容易用力太过,反而伤及自身。为此,妾身特地命人打了这两只石锁,正合女子用来锻体入门的分量。”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