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黑眸干净如初,幽幽望着他。 哈里特心惊肉跳,尚未表态就被人抢过掌机。 迟来的斯卡顷刻急红了眼,毁容脸上的褶子夸张鼓动。 “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 映像里,消失快一天的择明后退数步,好露出自己笔挺的上半身。 “请两位不必担心,在下被些小事绊住脚,很快回来。” 他谈吐正常,气息平稳,与鲜血淋漓的全貌大相径庭。哈里特木着脸,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担忧吧,好像不需要。 放心吧,感觉不太对。 “话说两位这是在医院” 经他一问,哈里特立即将纸盒炸弹,诺温重伤的事如实述说。 “我们已经报警了,”哈里特心有余悸道,“如果不是那小beta第一时间挤坏它,炸弹正常爆炸的话我们在场所有人,不,是整栋楼都没了。” 到底谁那么丧尽天良。 悠悠走出自己的思绪,哈里特目光重回虚影。 又一道光飞驰而过,照出卢修斯芬奇的唇边阴影,弧度给人一种他在笑的错觉。 可脊背发凉的哈里特知道,那绝不是微笑。 择明仅眼珠转动,看向欲言又止毁容男人。 “斯卡先生。麻烦您在我回来前,照看好大家。” “我还差一只坏老鼠” “没有处理干净。” 手指轻点,率先关闭通讯,光屏的消失在这片黑暗里不亚于太阳湮灭。四周唯一残存的光源,是偶尔穿透墙缝铁架的列车车灯。 这是一处早已消失在地图上的轨道中转点,存有完整的停靠站和车厢。 择明未出现映像的下身同样鲜血淋漓,他左腿骨折不得不拄着拐杖。 z您还好吗,主人 被掐出紫痕脖颈,鲜血干涸结块的衣襟,逐一往下轻抚,他清点伤势。 “肋骨大概断了两根,右手骨裂目前还能动,左腿嘛和它原本一样多灾多难。” “如果我这样也能回答你我好极了,那我刚才就不该起来了。” 边说边摩挲破皮的下巴,话里带着点黯然委屈。 z您情况不妙,主人,建议您先行前往临近站点求助就医 回答先是一声卡在喉咙里的笑,含糊不清。 “不急。” “我说了,我还有只不乖的小老鼠没处理。” 同样一句话,语气天差地别。 若说刚才是竖笛短奏,温情脉脉。那此刻已是拐杖触地,冰冷无情。 脚步声,低语声,一下又一下极富规律的敲击,空旷废地里荡起不安的回音潮水。 在完全黑暗的环境里承受种种,崩溃是理所当然。 这一点,缩在铁架间的男人深有体会。 男人双手死死压住嘴,捂住因恐惧而起的喘息,大骨架的他不惜忍痛折起腿,只为更像蜗牛藏进缝隙。 逃命发生在三分钟前,却仿佛耗费他一生精力,现在大脑空荡荡,他无法解决满腹的惊悚问题。 白天,他的一名同伙抓来个肉羊,即有雇主出高价让他们暗中处理的人。 起初很顺利,擅长拐人的同伙用药迷住目标肉羊,带回这个绝对安全的据点。 慢慢的,尽可能详细的折磨,最好让他再也不能下地,不能使用双手应雇主这个要求,他们开始家常便饭的工作。 把无法动弹的肉羊当沙包拳打脚踢。 用绞绳吊起他,给他踩会左右倒的板凳,让他时刻面对死亡的恐惧。 然而事情却逐渐怪异起来。 无论他们怎么暴打,凌虐,这只肉羊永远不会痛呼嚎叫,苦苦求饶。 戴着绞绳站立,只在他们拿脚踹时才晃动身体。 原以为是药剂效果太猛,他们特地注射些舒缓剂回去。 肌肉猛打颤,男人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只肉羊在期间开口说的唯一一句话。 这片区域,夜里好像会断电呢 漫不经心的,宛如在谈论明日的天气,午后的点心。 因为电流分支于老车站,这片暗室每到十点准时断电,而他们一直有自备光源使用。 就是那么两三秒的时间差,第一声哀嚎拉开序幕。 他在外围无头苍蝇似得乱跑,回过神时已与另一人走散。但刚刚他已经找到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