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合,迫切寻找着血肉。
真漂亮,徐旦想。哥哥哪怕变成了怪物,也是全宇宙最漂亮的怪物。
他的触手尖抚上徐容川的人类脸庞,将他搂进怀里。
触手与触手缠绕,他同样从徐容川的身上闻到了充满诱惑力的气息,那是属于神嗣们的不可逃脱的诅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天性,将自己丑陋的怪物脑袋贴上哥哥的脸,让那些血管触手们可以更方便地扎透他的身体。
“对不起。”
他的口器张合,无声地说。
房间里只剩下血肉被汲取的声音。
……
徐容川在无尽黑暗里梦到了沈山苍。
他化身成了不可描述的存在,潜伏于黑暗之中
,与酒店融为一体,从天花板上露出一只猩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床上被折磨的蛇人,试图从他身上找到哪怕一丁点的情绪波动。
他的两个没用的赵姓眷者遵循他的意志,一个占据蛇人柔软的嘴唇,一个占据蛇尾上心形的花纹。蛇人的双手被绑在床头,铁链因为痛苦的挣扎而叮叮作响,那张脆弱又美丽的人类脸庞皱成一团,瞳孔蒙着水光,鼻息粗重,却一声也不吭。
没有。
一点也没有。
他从蛇人身上找不到爱,更找不到恨,甚至连恐惧和愤怒都少得可怜。以人类欲.望为食的他感到强烈饥饿,饥饿又化为愤怒,让他忍不住更暴虐地对待不服输的蛇人,从白天到黑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不过没关系,在蛇人身上碰的壁,他最终在人类身上找了回来。
他将五星级酒店占为己有,开门迎客,以欲.望做鱼饵,钓来一条又一条蠢笨贪婪的猪。那些大腹便便的丑陋人类在酒店里纵情声色,源源不断为他提供能量,让他每天都可以尽情饱食。
力量在快速成长,他越来越喜欢黑暗,黑暗与他同根同源,简直就像妈妈的子宫一样亲切。他还喜欢用混乱的时空玩.弄工作人员,让这群蝼蚁在无尽的绝望和恐惧中一步步走向疯狂。
当然,他最喜欢的仍然是那条蛇人。
哪怕已经经过漫长岁月,那条蛇人依然脆弱、柔软、美丽又坚硬无比。他明明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能让蛇人在极度痛苦中惨死,但他竟然将他留到现在,甚至创造出一个绝对的安全屋,将蛇人藏于其中。
对于他来说,蛇人是渺小的人类出给他的难题,是他至高无上的神力遭受挑战的象征,是一个至今无法征服的污点……他每时每刻都想要杀死他,又发自内心地希望他活着,期待他有一天心甘情愿朝他俯首称臣。
到那个时候,他会给予他属于丰厚的恩赐,让他成为自己最得力的眷者……
……
“哥哥。”
耳边传来一道轻而粗重的声音,徐容川蓦地睁开眼,纯黑眼球正对上天花板上的日光灯,耀眼的光线让他感到烦躁,心中迅速被暴虐情绪充满。
下一秒,灯光熄灭,一条触手将窗帘严严实实拉拢,房间里只剩下浓郁的黑暗。
黑暗……
强大的力量回到体内,他感到安全,翻了个身,翻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这才发现,此时的自己没有触手,感知不到眷者,也看不到那条蛇人。他保持着与人类无异的模样,十指分明,四肢碍事又脆弱,双腿甚至与身边人的腿严丝合缝地交.缠在一起。
他愣住。
渐渐的,理智和记忆开始回归,纯黑色的双眸中重新出现人类瞳孔。
属于徐容川的意识回归,他从被窝里伸出手,再次摁亮灯光。
灯光亮起的瞬间,一只手贴上他的眼睛,替他挡住过分耀眼的光线。徐旦的声音贴在耳边,道:“你睡了太久,小心眼睛受
不了。”
徐容川握住那只手,努力睁眼,哑声问:“多久?”
“三天。”徐旦反扣住他,“现在感觉怎么样?”
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充斥着他的身体,他虽然保持着人类形态,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彻彻底底变成了怪物。他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块血肉都已经重组,属于徐容川的肉.体已经死亡,现在躺在床上的,是新诞生的神嗣。
“感觉很糟糕,”徐容川直直望着灯泡,呼吸急而粗,“消化进度很慢。厄运之眼好像还存活在我的体内,甚至连陨落已久的混沌我都无法彻底消化,我甚至在梦里变成了混沌……”
徐旦侧头,吻住他的嘴唇。
他的手顺着徐容川的脊椎缓慢而温柔地抚摸。
“慢慢来,我们还有很多很多很多时间。”
徐容川看向徐旦。
两人对视的刹那,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圈。徐旦吞噬了欲望、智慧和繁衍,身上的气息纯正强大,带着无比致命的吸引力……
徐容川艰难地将视线挪开。关于神嗣间的命运他仍然有非常多疑虑,但现在不是交谈的好时候,趁着理智还在,他从枕头下摸出一把枪。
徐容川为这把枪附上幸运祝福,然后将枪塞进徐旦怀里。
“如果我消化失败,用它射穿我的心脏。”徐容川说,“然后把我吞噬掉,到时A国的正序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