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套开始,到T恤,背心,牛仔裤……徐容川把脏衣服丢进衣篓里,身上还带着战斗留下来的痕迹,他将水温调至最大,疲惫地走到花洒之下。
舒服地淋了好几分钟,他拿起沐浴球,开始洗澡。
玻璃糖果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徐容川抽空朝糖果罐瞥去一眼,只见徐旦已经把触手拧成麻花,吸盘贴在透明玻璃上可怜地张合,眼睛里黑色和绿色交替,无论此刻是掌管“欲望”还是掌管“智慧”,都如出一辙地直勾勾地盯着他不放。
像个会动的小玩具。
徐容川抬起湿漉漉的手,敲了敲玻璃罐。
徐旦把脑袋也用力贴上玻璃,丑陋的口器被挤平,焦急地等待着哥哥大发慈悲把他放出来。
“吱吱,吱吱……”
徐容川忍不住笑,隔着玻璃摸了摸他的脑袋,在上面留下水渍。
“多好,”他在哗哗的水流声中说,“这样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嗯?”
确实如此。
徐旦的变得只有半个巴掌大的脑袋里面,已经装不下除了眼前男人以外的东西。他的目光牢牢地吸在徐容川身上,从他被打湿的黑发开始,到沾着水珠的俊挺五官,再到被热气蒸得微微发红的嘴唇,然后是形状漂亮的锁骨和喉结,以及……
以及……
徐旦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哪怕吞噬智慧之主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难受。他趁着哥哥转身的功夫,悄悄顶开木塞,从玻璃罐里小心地露出一只眼——
他似乎忘了,徐容川是特种兵出身,身经百战,连晚上睡觉都要留一丝神。
木塞刚被顶开,徐容川便回过头来,对上他的眼睛。
徐旦蹭地缩了回去,假装什么也没有做过。
徐容川微微挑眉,用一根手指压紧木塞,然后把玻璃罐拎起来,拎到眼前。
徐旦从眼睛里挤出一点眼泪,无比可怜地拱拱玻璃罐,从口器里发出吱吱的声音,试图解释自己不是想要逃跑,只是……只是想闻一下沐浴露的味道!
徐容川听不懂他的解释,他道:“看来,玻璃罐还是太脆弱了。”
说着,他关掉花洒,随意擦干身体,套上干净的背心和休闲裤,把玻璃罐拎进客厅,在上面压了一颗乒乓球。
徐旦抬起头,瞪着那颗轻飘飘的球体。
只要玻璃罐挪动哪怕一丁点,他百分百可以确认,这颗球一定会滚下来,和客厅瓷砖撞击出乒乒乓乓的声音,提醒哥哥他违反了规则。
徐旦蔫了,趴在玻璃罐底,目光灼热地跟着男人,见他走进了厨房。
厨房传来熟悉的烹饪声,他控制不住地去猜测哥哥在做什么:刀剁着砧板,应该是带骨头的食材;水沸腾了,一定是在焯水;油和锅底发出嗞嗞的响声,是准备煎肉吗……
不多时,从厨房传来食物的香味。
徐容川端着一盘红烧排骨和一碗米饭,没有准备徐旦的份,就这样坐在糖果玻璃罐旁边,开始解决早午餐。
徐旦:……
他巴巴地看着,徐容川饿得不行,飞快解决完米饭,剩下小半碗排骨,他剔掉骨头,用筷子夹着,打开玻璃罐。
徐旦激动地飞快冲出罐口,又被哥哥用一根手指压住脑袋。
“别动。”他说。
筷子伸到他的口器前,徐旦的触手扒在玻璃罐边缘,不敢再往外爬,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把肉叼进嘴里。
……好吃。
徐容川把排骨肉喂完,抽出一张纸,不怎么温柔地帮小怪物擦干净口器,然后重新盖上木塞,跟徐旦道:“消化有进展吗?”
徐旦点点头,又摇摇头,在玻璃罐里急得直叫唤。
徐容川若有所思。
他把徐旦拎到卧室里,放在床头柜上,不再给他关注,自己拿起平板开始连接远程会议。
沈山苍已经回了盘古,林半夏还留在G市,他接进会议的时候,林队正在和杜若说话。
“……是的,他们绝大部分都忘了智慧之主的存在,越是受污染严重的A区成员,忘得越干净,我猜测是因为徐旦吞噬了智慧的原因。”林半夏在说,“这让我们处理后续工作简单了很多。”
杜若居然亲自跑到了G市:“我看到容川进了会议。容川,你们还好吗?”
徐容川道:“徐旦被智慧之主轻微污染,情况还算可控,需要一点时间。杜博,这么多G市居民你们准备怎么安排?”
杜若道:“他们虽然忘记了智慧之主,但数年的制度仍然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改变。不过,我们发现,他们以一种另外的方式接受了生活的变化。”
“因为考试成绩优越而成为管理高层的,只记得自己是高考状元。被鉴定为高风险犯罪人员的,大部分都有前科。”杜若道,“除了部分特殊人员以外,我们尽量维持住他们目前的生活,只是之后的人生会怎么走,就取决于他们自己了。”
“哦对了,”林半夏道,“那头猪还记得吗?它有明显的污染痕迹,做老是跟在我身后吭吭叫。我准备带它回盘古看看。”
徐容川笑道:“它确实算徐旦的半个眷者。脑花呢?”
“脑花已经被沈山苍带回去了,”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