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多一行人已经跟了过来,见那少年瞧着甚是可怜,阿罗多知晓事情原委后掏出块银锭递了过去:“你拿去给你母亲和妹妹治病吧。”
少年没听懂阿罗多在说什么,不过这银锭是两国通用的,又已经递到自己面前了,不拿白不拿!他迅速接过银锭,余光却忍不住扫向旁边的江从鱼。
对方骗的又不是自己的钱,江从鱼才懒得揭穿他。他对阿罗多说道:“走吧,去晚了天香楼没有好位置了。”
阿罗多跟上了江从鱼,口中说道:“他也是迫不得已才做出偷窃的事,你怎么对他这么凶?”
江从鱼不客气地回道:“我说了,他有手有脚的,干点什么不行,非要去偷去抢。”
“就算他说的是真话
,难道只他自己有亲人吗?以前我们村里有个婶婶带着病重的孩子去县里求医,结果路上救命钱被人给偷了,最后孩子没救回来,她人也疯了。”
那婶婶人可好了,从不嫌弃江从鱼淘气,每次做了甜滋滋的饴糖总笑着拿两块给他吃。偏偏那么好的人,命运却对她一点都不好。
江从鱼气呼呼:“我最讨厌偷儿了!”
阿罗多本还觉得江从鱼太过分,得知其中情由后才明白江从鱼刚才为什么那么凶了。
倒是个真性情,碰上看不惯的事连在他们这些外来使臣面前都不遮掩。
这样的话,难道他们此行所见都是真的?
阿罗多不动声色地夸起了江从鱼的好身手,问他师从哪位厉害人物。
江从鱼如实给他讲了,说自己就是在南边一个小村子长大的,才到京师没几个月呢。
教他学武的师傅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就是他们村里的猎户,经常带着他进山打猎。
最开始他武师傅总嫌弃他浪费箭矢还吓跑猎物,整天要他徒手抓兔子抓鸟。
可恶!
不多多练习的话,谁能一开始就有那么好的准头呢!
阿罗多:“……”
听起来不像是假的,但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大魏南边不是出了名的不能打,据说当年魏太/祖收复南方的时候打都没打,只是把那边围起来小半个月,那边就直接降了。
现在那边随便一个猎户都能教出江从鱼这样的人来了?
虽还没见过江从鱼上马弯弓,但阿罗多已经见识过江从鱼抓贼时显露的好身手了。
阿罗多说道:“你现在用起弓箭来应当很不错的,不如下午我们比试比试。”
旁人一听阿罗多说要比试指不定就怂了,江从鱼却是欢喜地道:“好啊!等会我就去问问李寺丞能不能借用鸿胪寺的校场!我正愁着没空闲回国子监练骑射呢。”
还有一样心思,江从鱼是不好对旁人说的。他都把楼远钧送他的玉韘揣好久了,一直没机会拿出来用,心痒到不行!
现在阿罗多主动提出要比试,江从鱼自然高高兴兴地应下。
他无官无职,年纪又小,目前还只是个国子监在读生,输给阿罗多一个马背上长大的北狄王族丢人吗?一点都不丢人。
输了不亏,赢了血赚,傻子才不答应!
阿罗多见江从鱼那信心满满的模样,不由在心里打了个突。
他初时见到江从鱼这么得鸿胪寺官员看重,还以为他是什么皇亲国戚来着,接触下来才知道江从鱼从小长于乡野,今年年初才被当今圣上扒拉出来封了个爵位。
这小子说话确实如他所料那样一点都不藏着掖着,可阿罗多越听越希望他别这么实诚。
尤其是在吃饭的时候,这家伙一边吃一边给他介绍各酒楼招牌菜的食材都是从哪里运来的,大魏的水陆交通有四通八达。
接着这厮又开始洋洋洒洒地夸起他们
陛下今年颁布的好几道政令,头头是道地分析这些政令英明在哪里,话里话外全是换着花样在夸他们陛下是亘古少有的明君。
听得阿罗多觉得眼前的珍馐美酒都有些难以下咽了。
这哪来的小马屁精啊!
你家陛下又不在这,你夸得那么卖力做什么?!
不是说你们大魏读书人的骨头最硬,连皇帝都敢骂他个狗血淋头吗?怎么到了你小子这里就夸个没完了!
江从鱼才不管阿罗多吃不吃得下,他自己反正吃得挺香。
袁骞和李寺丞他们都给他提过醒,北狄人不是什么善茬,周围那些附属小国与草原部族也都是伺机而动,你国力足够强盛的时候可以相安无事,你出事了谁都能来咬上两口。
有客人远道而来,他们好好接待是应有的礼仪。
只不过在接待之余也得让这些使者看清楚,现在的大魏可不是他们可以肖想的!
江从鱼自自在在地吃了顿好的,还好奇地和阿罗多聊起他们北狄的烈酒:“听闻你们那边的冬天特别冷,所以喝的酒都格外烈,是真的吗?”
提起自己家乡的好酒,阿罗多面上满是自豪:“那当然!”他端起面前刚被满上的酒碗说道,“说句不太好听的话,你们这酒在我们那里没人敢卖,卖这种淡酒是要挨打的。”
江从鱼说道:“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可得喝喝看。”他就着此前抄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