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霆一边走一边穿衣服，脑袋歪着，手机夹在脸和脖子之间。
“你赶紧通知刑侦大队的秦风，我马上就到。”
说完，他挂了电话，飞快穿好衣服走到玄关，低头换鞋。
我看着他凝重的脸色，不知为何，心底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顾寒霆，发生什么好事了？是又有人遇害了？还是找到我的尸体了？”
我追在顾寒霆身后，希望他能提前透露一点什么。
可是他似乎心情很不好，一路上都板着脸，一个音节都没发出。
顾寒霆把车开得飞快，我的心一直悬在半空，很是不安。
约莫半个小时，顾寒霆踩了刹车。
我这才发现，他居然把车开到了一处废旧工厂。
大晚上的，他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顾寒霆推门下车，黑暗中一个人影摸了过来。
“顾总。”
顾寒霆冷着脸，“人在里面吗？”
“在里面。”
顾寒霆正准备进去，身后又传来汽车的声音。
我回头，就发现秦风到了。
秦风推门下来，大步朝顾寒霆走来，“顾总，消息属实吗？”
“我的人一直在这里盯着，肯定错不了。”顾寒霆点头，扫了眼他身后，“你带了多少人来？”
秦风面色凝重，“刑侦队的人都来了，飞虎队还在路上。如果太过危险，可以再等一下再进去。”
“等不了了。”顾寒霆皱眉，“池熙还在里面，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而且，这可能是我们唯一一次抓住他的机会。”
说着，人就要往工厂里冲。
秦风一把抓住他，“先别冲动，就算现在要进去，也要好好筹划一下。”
顾寒霆甩开他的手，“箭在弦上，还筹划什么？！”
秦风左右扫了一圈，“那个凶手之前一直藏得很深，为什么这次轻易就泄露了行踪呢？”
“而且，他之前故布了那么多疑阵，这回倒是草率得很！”
顾寒霆并不是没有头脑的莽夫，相反，他事业做得这么大，足见他的能力。
不过是关心则乱，所以才会冒失了。
我看着顾寒霆紧绷的神情，心情实在是有些复杂。
“他是杀人犯，是他杀了我。”
“就算他现在表现得像个好人，那也一定是他的伪装……”
“他把人吸引到这里来，说不定就是安排了什么替罪羊之类的，要洗清他的嫌疑。”
“否则，一个杀人犯，为什么要把人引到他杀人的现场来呢？”
我的嗓子有些哑，一颗心悬在半空中，紧紧盯着顾寒霆。
我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看秦风的样子，似乎已经对他产生信任了。
就在这时，工厂里突然传来砰地一声。
这一声的动静很大，连我都被吓到了。
秦风脸色一变，“怎么回事？快，进去看看。”
他身边一个警员立刻悄悄摸进了工厂里。
顾寒霆也冲之前那个汇报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跟着潜进去，查探情况。
我也想跟进去看看，毕竟我现在就是个灵魂，谁都看不见我。
我进去，倒是比所有人都安全。
可我正准备进去，身后秦风就突然来了句。
“顾先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顾寒霆蹙眉，“什么？”
“你和乔汐，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风的视线绞在顾寒霆脸上，似乎想把他每一个神情变化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们差点订婚的时候，不过十来岁，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能有多深的感情呢？”
“十年的素不相识，小时候有再多纠葛，也被时间给冲淡了。”
“你又为什么，对她的事情，这么关心？”
顾寒霆的唇瓣一点一点抿了起来。
我回头，还看到他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他的五官很立体，在昏暗的灯光下愈发显出很重的阴影。
这些阴影把他的表情全部藏匿起来，让人窥探不透一点。
但是从我的角度，却可以看见他眼底一瞬划过的阴戾光芒。
那一瞬，我承认我被他吓到了。
随后，就见顾寒霆笑了起来。
“谁说，我和她十年没见的？”
秦风皱了皱眉，“你们这中间见过？”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赶紧摇头。
“我没见过他，他在说谎！”
本来我还有些动摇，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他了。
可是他刚才的表情，还有他说的这句话，都让我不得不再次产生怀疑。
顾寒霆还没回答，之前进工厂查看情况的警察和保镖都出来了。
“秦队，里面很大，荒废了太久，器械什么的都朽坏了。”
顾寒霆的保镖点头，“没一个错，房间太多，我们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是哪里传出来的动静。”
“不过，我们在其中一个厂区，发现一滩血迹。”
警员补充道，“血迹很新鲜，应该是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