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沉了一沉,看来还是来晚了一步,但她依然对萧应离道:“我过去看一看。”
话音落下,她就脱离了队伍,朝着那个方向策马而去。
马蹄声传来,满脸焦急地驱赶牛车的吴四通见到对面竟然过来了一支队伍,心中同样有些慌。
不过当他看到来人身上的装束时,心就又安定下来——是边军同袍!
跟负责探路的军士差不多同时跑过来的陈松意就见对方停下了车,对着他们高声报上了姓名:“前面的兄弟!我是吴四通,曾是方偏将手下的什长!我妻子因为早产流血不止,我要带她去进城求医!能不能让我过去?”
吴四通?
听到这个名字,探路的军士将手中的火把往前一伸,看到了他那只受伤的眼睛,立刻叫道:“吴四哥!是我,我是大才!”
而陈松意已经策马到了近前,翻身下马,单刀直入:“我懂医术,让我给她看看。”
名叫郭大才的军士也连忙道:“吴四哥,这小兄弟是游太医的弟子,快让他给嫂子看看!”
听到“游太医的弟子”这几个字,吴四通只感到绝处逢生,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
陈松意没有多话,把拿着的火把给了吴四通,就拉下了被子去看昏迷的袁三娘。
只见她虽然年轻,却形容枯槁,因为刚刚生产过,更是气血两亏。
她再伸手去被子里一摸,里面的血已经打湿了一大片,情势正是危急。
尽管现在她最应该做的是赶到张家村去守无垢圣母,可陈松意也不能看着一条人命在自己面前没了。
她立刻开始了施救,一边问吴四通:“她是什么时候发动生产的,生产之前有什么异常。”
吴四通声音嘶哑地回答了,伴随他的话,陈松意开始了下针。
“我先用金针给她止血,吊住她的性命好撑到游大人面前。你去我的同伴那里,向他要切好的参片。”
“我去!”
郭大才立刻道,说完将火把也塞给了吴四通,让他给陈松意照明。
借着火光,陈松意开始不断地落针,辅以真气刺激袁三娘几乎枯竭的生机。
而队伍中萧应离听完郭大才的话,立刻便道:“我送过去。”
能被厉王带在身上的参片自然不是普通的参,袁三娘一含住气就强了许多。
陈松意继续下针,金针落下,尾部却在空气中震颤不止。
不管是举着火把的吴四通还是逐渐围过来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是大气也不敢喘。
萧应离注意到了,明明更深露重,在给袁三娘行针的她额头上却冒出了汗。
渐渐的,原本气息渐弱的袁三娘情况好像稳住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吴四通看到妻子的脸上稍微恢复了一点血色。
终于,针彻底行完了,陈松意将被子重新给她裹上。
在她身上,陈松意感觉到的道术残留前所未有的清晰。
她直起身来,没有停顿就翻身上马:“针不要动,立刻送她去城中找游大人。”
说完留下一句“我先去前面”,就策马离去,吴四通甚至没来得及道谢。
众人不知他为什么跑这么快,萧应离却知她是要前去截住无垢圣母。
他只自然地解释道:“她是急着去看那孩子,或许还能救回来。”
带队的队长姓李,他让人给吴四通换了匹马,又派了一人和他一起前往城中求医。
等看他们上路之后,他才对着萧应离低声道:“果然萧兄弟说得对,升斗小民多轻信神棍,我们不早点来把人抓住确实不行啊……”
袁三娘的生产在入夜后掀起了波澜,即便是在吴四通驾车带她离开之后,村子里的灯火也没有熄灭,还有很多人停留在吴家的院子里。
因此,当村外马蹄声传来的时候,很多人都听到了,村民心中生出疑惑,纷纷走出来看,就见到一人一骑从村口的方向进来。
见来的是个普通少年,看着十六七岁,众人心中的警惕少了几分,但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他们村。
而陈松意一来,目光就锁定在了最多人聚集的吴家,下了马朝着这里走来,看到手上血腥味未散的妇人,便知道她们是先前替袁三娘接生的人。
她因为刚才给袁三娘行针止血,手上身上也不免沾染了血迹,一同几名妇人说明来意,她们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之色:“小哥是游太医的弟子?游太医还要和几家药堂的大夫一起开义诊,让了边军来宣传?”
游太医他们当然是知道的,张老三的娘就是这位从京城来的年轻太医治好的。
“这真是太好了,唉!要是四通跟三娘早点知道,也就不会往大黄村跑一趟,更不会动了胎气,生出这么多事……”
“那游太医他们白天在义诊,四通现在过去,应当也能求动游太医吧?”
听完她们的话,陈松意才开口:“刚才我在路上碰到她了,给她先扎针止了血,但听说她的孩子不足月就出生,生下来就夭折了,才先一步赶过来,看还有没有得救——不知那孩子现在在哪里?”
那孩子既是早产,又是生下来就没有气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