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是有福气的。”
风珉站在人群里,听到关于陈松意的议论,倒是上了两分心,也认真听着。
今日陈家人都要来祠堂,他一个客人单独留在主家不方便,干脆就跟过来了。
那少妇仿佛对程家的事听过不少,又说了些关于陈松意生来就带着福气的佐证。
这种带着点传奇色彩的小道消息,百姓们最爱听了,所有人都听得很是专注。
听完之后,这些看着程明珠长大的陈家村村民就不免拿她跟陈松意比较了起来:“明珠倒像个命中带衰的,不然当年陈娘子明明有机会去镇上接她旧主留下的铺子,怎么就能黄了?”
风珉眸光微闪,没有忍住好奇,侧耳去听。
他看着还跪在祠堂里的少女,心道隔得这么远她也听不到,就当是自己先给她听了。
到底是说人坏话,陈家村的人把声音压得很低。
风珉凝神细听,总算是听明白了那位程家的真千金这些年都给陈家带来了什么。
就说陈娘子有机会接手铺子、让全家都搬到镇上去这件事。
在那个当口,程明珠忽然生了病,陈父冒着雨去山上给她采药,失足摔了下来,摔断了腿。
本来陈娘子是要先独自去镇上打前站的,可丈夫摔断了腿,年幼的陈寄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照顾得了两个伤员病号,于是她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机会。
和她共事的另一个厨娘就捡了漏,从主家那里得了这个好事。
把铺子好好地经营了两年,她就攒够了钱盘了下来,把全家都搬到镇上去了。
而等陈娘子照顾了好家里,要再重新去找工作,主家也已经离开了。
一时间她又没有了着落,只能偶尔去给要摆宴席的富贵人家帮忙,打些零工。
原本可以转到县学去的陈寄羽也一直在村里耽误着。
幸好他是真的聪明,哪怕是在只有一个老童生教授的村塾里,迟了几年去考童生,也考过了。
就这样,长子耽搁了几年才去了县学。
为了供儿子读书,陈娘子又想到去做些小食,挑着担子到镇上去买。
这时候,又是程明珠不肯留在家里,硬要跟着去。
“这祸害精,在市集里把人家的摊子打翻了,赔了好大一笔钱,陈娘子咬着牙起早贪黑地忙了快两年才还清。结果刚好转一点,她又差点被拍花子的拍走,陈三郎跟陈娘子不得不放下刚有起色的生意,找了几个镇才把她找回来。”
“经过这事,陈娘子的身体就不好了。本来她挑担子去卖小食就不容易,起早贪黑的熬坏了身体,这几年就是在家里不出去了,只能靠陈三郎一个人种地。”
“陈家的秀才郎当初是有机会直接到州府去的,就是因为担心家里,才没去。他也是被这个妹妹连累了,原本考上童生后的第二年就是乡试,一鼓作气考出来就好了,结果为了找这个妹妹被马车撞伤,错过了乡试,又要等三年。”
风珉简直大开眼界,谁能想到这么多倒霉的事,能落在一个原本不错的家庭身上?
一旁的老胡也是听得目瞪口呆,这仔细追究……这些破事好像确实都是那个程家千金引发的。
陈寄羽好了以后,才在县学继续待了两年。
他的老师觉得不能埋没了自己这个很优秀、但家里运道不好的学生,于是厚着脸皮给同窗写了信,送了自己这个得意门生去沧麓书院。
那里离乡试的地方近,算是做个确保,保他能少些意外。
风珉意识到,这样算起来,陈寄羽等于去沧麓书院才一年,还是个中途转过去的编外学生。
那他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学识跟见地就更加难得了。
这样一个人才,如果今年秋天的乡试再有什么意外,那就太可惜了。
若是陈松意跟程明珠没换回来,那不好说,不过现在——
风珉看着完成了仪式、从祖宗灵位前站起身来的少女,她回来了,就不会有变故了。
就算有,她也会提前扼杀在摇篮里。
……
女儿认祖归宗,陈父满面红光,陈家的族老们也都带着笑容。
其他人也纷纷过来道贺,若不是陈家的环境不好,今天认回女儿,他们定要起哄让陈父摆两桌,大家一起吃顿好的。
陈三郎一家其实不是属于本地的陈家,而是当年大旱的时候逃荒过来的,非常落魄。
他的爹娘都死在了逃难途中,还有一个姐姐跟一个弟弟也走散了。
当年只有六七岁大的陈父一个人抱着骨灰坛过来,找到了陈家村,被族老收留了下来。
他想给父母买一块坟地,却买不起,只能抱着骨灰坛到村子外面去,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他们。
可是他们逃来的地方大旱,逃到这里却是大雨。
他人小,没有力气,天又路滑,一失足就滚了下去,怀里抱着的骨灰坛也掉进了下方的深潭里。
那个大雨天,年幼的陈三郎看着父母的骨灰沉没的深潭,无措地站在岸边大哭。
他没有办法把父母的骨灰坛子找回来,最后只能哭着在这里立了碑。
“你的祖父祖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