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转眼便又是一个星期过去。
不知不觉已经进了腊月里,眼看着再过不多久就是春节了。
大冬天的,生产队早就没了集体劳动任务。
临近过年了,村里好热闹的文艺积极分子们,正在酝酿着要恢复耍社火的过大节习俗。
随着四姓帮的彻底倒台,新的大佬们陆续亮相登台。
尤其那位三上三下的总师全面恢复工作的消息传出。
尽管改革开放的大潮仍在酝酿之中。
但正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
广大农村地区劳苦大众们,即便不懂什么‘黑猫’、‘白猫’的社系未来路线之争,但透过报纸、广播上新闻里的一些动向,大家可也能够感受到,一场重大经济体制变革已经势在必行。
旧有的,极端不合理的一些东西。
眼看该到了要大扫除彻底清理的时候了。
陆一帆这段时间稍稍有点儿小忙碌,他托关系从公社初中老师那里借了一套蜡纸油墨机,在抓紧时间给七个学生出习题本,这是要把过完年后直到夏季高考前的复习任务统统给提前预备好的节奏。
说实话辅导小妹和堂弟们七个学生来年备考大学。
这活着实有些吃力不讨好。
最主要是小妹几个人的文化课基础太差。
而且又都只是高小毕业的学历水平,他得突击填鸭式的要把初高中的相关知识,趁了年前这两个月左右时间,统统给灌输进他们脑子里,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只是,时不我待。
高考题目的难度级别是连年持续暴涨,往后只会越来越难。
小妹和堂弟他们这七个农村娃,想要逆天改命凭高考跃农门成功,也唯有明年夏天这一次机遇期可偷机。
再往后,那可真就是千军万马强闯独木桥,没有真正扎扎实实的文化课基础打底,压根没可能奢望考大学。
好在是,他这七个学生,如今也都个顶个儿的刻苦用功。
“叮铃~~叮铃~~~”
“陆一帆在家吗?你的邮包,还有一份汇款单,都是京城来的……”
这天。
陆一帆在自家小院南墙根下,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在小桌板上伏案刻写着蜡纸,院门外传来了邮递员的吆喝声。
起身迎向院门外。
邮递员此时已经从自行车后架上卸下了一个看着就极重的包裹来。
见他人已经走出来了,邮递员咧嘴笑着打着招呼,“状元郎,你有京城来的包裹和汇款单,领汇款单你得拿私章给咱盖个戳。”说着给陆一帆递过一张汇款单来,又把登记本也顺便递上前。
陆一帆诧异京城里谁会给自己寄包裹又汇款,难不成会是前妻钟秀萍?
他也笑笑,“叔,可我在生产队又不兼什么领导岗位,哪儿会给备什么私章印戳,我亲笔签字不可以的吗?”
邮递员愣怔了下,随即一拍脑袋笑了起来,“哈,有你状元郎亲笔签字自然更没问题啦!到是我给疏忽啦,还想当然以为你状元郎也像其他村民那样不会写自己名字,哈哈……”
“叔你进屋喝口水,这么沉重的包裹还辛苦你给送上了门来,真是挺不好意思的。”
“哈,瞧状元郎你这话说的,这不我们的工作职责所在嘛!行啦水咱就不喝啦,不耽搁状元郎你给学生娃们上课时间,我走啦!”
“那叔你慢走。”
邮递员挥挥手,骑上自行车很快潇洒离去。
陆一帆此刻才来得及仔细扫视一眼汇款单,落款人不出意外,果然就是前妻钟秀萍,再一看汇款金额:贰百伍拾元整。
你妹!
内涵谁250呢!
不过这手笔到是大方,随随便便就给汇来了这么老大一笔钱财。
啥意思?
现在才想起给咱补偿的营养费不成?
顺手再去拎那个看着就很沉重的邮包。
嚯,里面是一堆的书籍?!
“哥,我三嫂给你邮寄东西过来啦?这邮包里面是啥呀?”小妹陆一依悄么着凑上前来,探头探脑的,刚刚她可也瞥见那张汇款单上的数字了,三嫂一家伙就给小哥寄来那么多钱,果然不愧是两口子感情深。
陆一帆此刻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感觉。
又给寄钱,又给寄书。
到底啥情况这是?
提拎着邮包回到院中,其他几个家伙此时也都好奇宝宝在偷偷张望,都没心思安心做题了。
“好了,没心思做题就先课间休息十分钟,瞧你们一个个儿吊儿啷当的样,就你们目前状态,想要考上大学可还相差着十万八千里,谁去给我把剪刀拿来一下……”
“给!”
小妹立马变戏法也似递上了剪刀。
她到是挺有眼利劲。
知道小哥要开邮包,早早飞奔进屋摸了剪刀出来。
“甭递剪刀给我了,你来开吧!”
“呀!好呀好呀好呀……”
小妹顿时就是两眼放光。
女人,果然骨子里就是剁手党,此刻陆一帆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数十年后,小妹见天守在一堆快递包裹盒跟前兴奋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