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公安上前拽住了陆一帆,怕这小子愣头青,真为给姐姐出气,在所里把人给打出个好歹来。
那也太划算不来。
毕竟这小子,那可是轰动十里八乡的省状元。
又有前阵子帮红星农机厂那档子事儿。
将来京城读完大学,那指定是前途无量的大本事之人。
以后,绝对能成为整个龙岩公社的大名人,搞不好甚至都能直接写进县志单表一页……
真要让这小子为个混蛋姐夫闹出别的风波。
公社里、县里,农机厂那边,还不得一群人找自个麻烦,到时喷也唾沫星子喷死自个儿了。
“一帆一帆,犯不着犯不着,咱瓷器不跟瓦罐碰,这孙子真要把你姐伤了个好歹,咱们告发他,让公家法律制裁他,给歪货欠弄去劳改农场待个三五年,保准让这孙子逃都没机会逃……”
屋里没外人。
罗公安跟陆一帆,压根也不玩虚的。
直接就给出起了主意。
有商有量的,要给许二和搞进去。
好家伙,本就怂包人一个的许二和,真是要吓出尿来了。
“帆娃帆娃,我没动手打过你姐啊,天地良心,我们两口子干架,从来动手打人的都是你姐,我才是挨揍的那一个,不信你看我背上腰上,全是给你姐抓挠掐拧出来的伤痕,我要讲假话骗你一句我天打五雷轰……”
许二和赶紧哭丧着就告饶,委屈巴巴儿地还努力想伸手撩自己外套,想亮一亮身上的伤痕给陆一帆确认。
这阵仗,还真是把陆一帆给整不会了。
他对大姐两口子的生活状况,说实话还真是所知不多。
即便穷搜前身记忆,貌似也压根找不到类似记忆。
反正就一个顽固印象:姐夫是个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的混子,两口子家里超穷叮当响,大姐但凡逢年过节回娘家来,也是抱怨牢骚话居多……
知道姐姐跟姐夫经常闹矛盾打个不可开交……
可是,他也着实没想到,事实真相,一直扮演家暴角色的,居然是自家大姐。
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
姐夫那麻杆儿一样的身材。
真是和大姐那墩实乡下农妇身板没得可比。
“姓许的,你别嘴犟,即便你没动手,可你整天不着调,净想着不劳而获发大财,不肯好好在家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给不了老婆孩子幸福生活,让我姐我外甥整天为你会不会出事被抓操碎了心,你就活该挨揍!”
许二和原本还极力想撩起外衣的动作为之一滞。
面对小舅子的戳心窝子指责,他顿时仿佛泄了气的皮球,明显地是精气神一下子就委顿下来。
事实原本也就是这样。
谁让他现在是搞投机倒把被龙岩公社联防队堵了个正着呢!
这罪名,就即便没被抓到罪证,但也已经够他喝一壶了,一个搞不好,怕不真是得被判个劳动改造什么的……
“说话呀!”
“怎么不狡辩,自己多么无辜多么委屈了呢?”
陆一帆背身对着罗公安。
此时他一边大声呵斥,一边就冲着许二和飞快挤了个眼色,
“姓许的,你说你整天游手好闲不着调的,我姐不就跟你随口那么一说,眼看我妈要六十大寿了,想给弄对什么金耳环银耳环的当贺礼,哄老太太开心一回,你没本事弄就承认自个没本事,穷家破灶的过日子,我姐还能强逼着你去偷去抢不成?结果你到好,不知听外边什么南方人发大财的鬼名堂,居然瞎掺和那种人的圈子,想捡便宜怎么着?”
“结果现在知道厉害了?”
“你特么被人明着当枪使唤,给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你那点精明能耐全特么写脸上了,可惜一脑袋浆糊,就特么糊涂蛋一个……”
许二和此刻怎么可能还听不明白。
小舅子这是帮他编了一套完美的谎言,在帮他开脱投机倒把的罪责。
丫心头一酸,
激动地差点当场落泪大嚎,
“帆娃,姐,姐夫没本事,你姐铁了心跟我过日子这么些年,我,我是个半废人,手不能拎、肩不能挑,家里日子一直都靠你姐在硬撑着,姐夫我真就只是想……”
“你想什么想?你特么做梦想屁吃!”
“就你那点心眼子,也要跟那些南方人学投机倒把做生意?”
“你一没本钱二没门路,甚至黄金和黄铜之间的真假区分,你丫指不定都分不清!”
“被人骗着当马仔白使唤,第一次出来搞名堂就被民兵联防队堵了个正着,这是你最大的幸运造化懂不懂!”
“承认自己窝囊废很让你难堪么?”
“还愣什么愣,跟罗公安仔细交待清楚唆使你的都有哪些人,你都还掌握对方一些什么内幕情报,统统一五一十说清楚了,争取罗公安给你个宽大处理,否则你就直接把牢底坐穿吧!”
陆一帆大声呵斥抢白着,不让姐夫说漏了嘴。
尽管眼前形势,他知道只要自己当面开口,罗公安一定会卖面子让给姐夫许二和领走。
可事情不能这么办啊!
他可不能让人揪住了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