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初从未想过,自已还能活下来。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荒芜的崖壁上,将崖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黄。
沈瑶初脸色苍白,身形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
她站在崖边,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正在与内心深处的绝望做着最后的挣扎。
望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沈瑶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平静。
病痛的折磨让她身心俱疲,仿佛每一天都是对生命的煎熬。
特别是看着高禹川每天因为她的油尽灯枯而痛苦不已,却还要在她面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照顾她的情绪,沈瑶初于心不忍。
她知道,最残忍的,就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他会一辈子活在她死去的阴影里,怎么也走不出来。
如果让高禹川那么痛苦,那她选择自已结束这一切。
可站到悬崖边的瞬间,沈瑶初的脑海里仍是闪过无数的画面。
她想起和高禹川、和BoBo、CiCi曾经的快乐时光,那些欢声笑语、那些温馨的画面,如今都化作了心中的痛楚。
沈瑶初站在悬崖边,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悬崖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正诱惑着她步入其中,结束这无尽的痛苦与挣扎。
风呼啸着掠过耳际,带来了远处山林的萧瑟与荒凉。
沈瑶初闭上眼睛,任由那凛冽的风吹乱她的发丝。
就在沈瑶初即将迈出那最后一步时,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扰乱了她的心绪。
“姑娘,悬崖危险。”
沈瑶初转身望去,只见一个男人正缓缓向她走来。
男人身材魁梧,虽然两鬓斑白,那双眼睛却比常人要亮得多,目光深邃而坚定。
他身着粗布衣裳,背着一个竹篓,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仿佛能驱散所有的忧愁。
“姑娘,为何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老中医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
沈瑶初沉默片刻,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自已喉头哽咽,声音沙哑得可怕。
“我……生病了,很严重。”
沈瑶初的声音颤抖而无力,带着无法掩饰的绝望。
男人微微一笑,仿佛早已见惯,他拍了拍自已的背篓,对沈瑶初说道:“生命总有奇迹,很巧,我这人就喜欢创造奇迹。我是个老中医,如果你已经决定要放弃,不如……让我试试?”
沈瑶初一怔,只见老中医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智慧与慈爱的光芒。
不知为何,那双眼睛总给人一种容易信服的感觉。
“如果你愿意试试,就跟我来吧,那里有我的居所,或许你能在那里找到新的希望。”老中医顿了顿,又道:“但前提是,你要有活下去的勇气。”
沈瑶初眸光微闪,心下闪过一丝犹豫。
她向来对药物的味道敏感,她能闻得出来,老中医周身是常年被药物浸渗的味道。
不论男人的目的是什么,他是中医这件事,应当不是假话。
沈瑶初想了想:“我是被重金属污染物给辐射了,这您也能治?”
“我从不讲究这些。”老中医知道沈瑶初是在质疑自已,却丝毫也不觉得冒犯,只道:“只要你愿意活下去,就总能有生的希望。”
沈瑶初想活下去吗?
她当然想,她想在高禹川身边,想在BoBo和CiCi身边一辈子。可国内外全球范围内这方面的专家,都给她下了死亡通知书……
见她迟疑,老中医道:“我那里不收钱,但得干活儿。”
沈瑶初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活儿?”
“要给我做药童。”老中医解释:“我那患者多,大多都是疑难杂症,需要熬制中药。”
沈瑶初抿了抿唇,终于还是点点头:“好,我试一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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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瑶初跟随着老中医,走进了深山的迷雾之中。
他们穿过一片片茂密的树林,越过一条条湍急的溪流,终于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山谷。
随着脚步的深入,一片被山峦环抱的庭院逐渐映入眼帘。庭院不大,却处处透露出岁月的痕迹和自然的和谐。
四周,高耸的树木在夜色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的摇篮曲,让人心神安宁。
周围种满了各种草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令人心旷神怡。
目光所及,一片翠绿的草药田展现在眼前。
看到这一场景,沈瑶初惊讶不已,只觉得自已仿佛身在梦境。
老中医停下脚步,轻轻抚摸着一株草药:“如果你愿意,以后就要跟它们打交道咯!”
在庭院的中央,有一座古朴的石亭,石亭内摆放着一张木桌和几张木凳。桌上摆放着一些茶具和书籍,显得十分雅致。
见老中医回来,好几个药童都笑嘻嘻地叫着“师父”。
老中医一一回应:“这都是我救下来的药童,说来也巧,好几个都是在救你的那个悬崖那儿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