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鸾殿但凡有个什么事儿,下头的人无一不是敷衍至极,要么就是推三阻四。
但大厨房那头还好,掌勺的大厨一直深受容妃的好,这一笔情也记下了,所以鸣鸾殿的吃食,一直跟以前一样,未曾变差过。
看着满桌子的午膳,虞凉月被翠竹伺候着坐下,扫了一眼轻笑,“这大厨房的人,倒是还跟以前一样,倒是未曾来踩本宫一脚。”
她夹起一筷子炒的新鲜蔬菜,入口脆生生的,味道也极其清甜。
食材味道都未曾敷衍,这大厨房内的大厨,倒是个妙人。
这两个多月来,无论是送来的衣物,还是首饰,再是胭脂水粉,还有其他东西,无一不是粗糙敷衍,连以前送来东西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但虞凉月从未发作,也没有生气。
下头的人以为,她失宠了,也失了心气儿了。
更是嚣张,做事儿肆无忌惮。
没完没了地克扣着鸣鸾殿内的东西,好以权谋私。
一个失宠的妃子,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皇上,不能见着皇上,便不能翻身,哪他们拿些东西又怎么了,见不着皇上又何必用这些好东西,没得浪费。
卿荷卿选侍一连几个月内,侍寝无数次,跟倪才人不相上下,又获得晋封,成为了卿贵人。
一时风头无两。
卿荷原是出生小官儿家,父亲不过是个九品芝麻官,这下父凭女贵,从前不打眼的卿家,也变得热闹起来。
门槛儿都险些被踏破了。
这一日晚上是贤妃侍寝,褪去衣物,躺在榻上,身边儿的皇上呼吸均匀,身体舒展,阖眸入睡。
身旁的贤妃面容苦涩,心里酸涩极了。
躺了一会儿,见皇上已经睡着,这才披上衣服,穿上鞋子,小心地下了床榻,来到桌边愁容不展。
芽儿来到她身边儿,有些担心地看向她,“主子这是怎么了。”
贤妃回头,她才注意到,主子眼中泪眼涟涟。
“芽儿,你主子我,这辈子都无法得宠了。”
几乎是一字一句,十分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让芽儿心中一惊,唯恐主子做了什么事儿,惹了皇上不高兴。
她拉过芽儿的手,眼泪滴落,“本宫,本宫自从生育以后,腹上红色疤痕,还有下身......便是再也没能恢复。宫内上下,无数美人儿,皇上自然是无须本宫侍寝。”
芽儿看着她落泪的样子,也跟着不禁哭了出来,“主子......”
“我没事,好在本宫还有五皇子。”贤妃很快恢复过来,擦了擦眼泪。
她一直不曾得宠,本以为虞凉月被冷落后,自己总算有希望了,但那一夜过后,皇上每回来她宫内,只是盖着被子纯睡觉,但在外人看来,她依然是贤妃,甚至还有些得宠。
那些苦难,还有悲伤,她谁也不能说,到头来,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容妃也同样生产诞育皇嗣,但面容姣好,五官精致,宛如跟少女一般。
好像哪些苦难,都未曾分毫影响她绝美的容颜。
甚至出落的更加多几分韵味。
刚出月子的时候,皇上接连去了不知道多少次,为何她可以,自己却不可以?
贤妃想不通,难道她腹中,甚至身下处,不曾如此?
那种嫉妒,那种羡慕夹杂还有无数中复杂的情绪交织,让她曾经好几晚的睡不着,但,还好。
她失宠了。
容妃失宠,她是睡眠便好了起来。
甚至吃的也比平日多些了。
她不禁心中感谢,感谢容妃的失宠,让她哪些痛苦的日子总算过去了。
三皇子的母妃,也就是郁淑容,素日里跟个隐形人似的,鲜少在大家面前路面。如今虽说渐渐出来走动了,但也不多。
但她到底是有皇嗣,虽说脸上有疾,但到底,还是皇嗣,有个孩子傍身,还是不同一些。
换做别的嫔妃这般失宠已久,恐怕日子已经过得相当艰难。
皇帝的冷漠,宫内上下对鸣鸾殿是越来越敷衍和疏忽了。
宫内上下本以为,皇后跟容妃关系不错,到底是会出手相帮,但等来等去,皇后依然没有动静,甚至连提起都不曾。
也导致鸣鸾殿内的份例,是越家克扣的过了分。
这一日,轮到花莲去领份例,结果人没去多久便回来了,随身带着的篮子,肉眼看也能瞧着轻飘飘的。身后也不曾跟着小宫女帮着拿。
她脸上有怒意,但到了主子跟前依然什么都没说。
只是放好后,到了廊下独自生闷气。
青柳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儿,见她眼圈儿发红,笑了笑,“这是受气了。”
“没。奴婢不气。”花莲胡乱的抹了一把眼睛,“我只是为主子不值得,她们居然这般对待主子。”
“只是主子身体不算好,一直需要上好的食材滋养,原本一直供给的燕窝,这次奴婢去,那帮子小人居然说没有了。”
“这帮子下作的东西!”青柳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些人克扣,但好歹有个分寸。
燕窝可是皇上曾经指定,每月必须要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