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可不能误会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不过是看虞修容德行有失,调教了几句罢了,哪里知道她不过地跪了一会儿就成了这样,若是知道她如此不济事,太后娘娘说什么,都不会如此。”
今日亲自去请虞凉月的嬷嬷适时地站出来。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许太后把这个锅背下。
这样世人会如何看待?
而且本就不是亲母子,日后怕是也会有无法磨灭的芥蒂。
许太后现在心下也是后悔的,她算好了虞凉月已经胎稳,便是磋磨一下,也不会影响腹中的胎儿,如何想到,居然会成眼下这等惨状。
秦司珩在意子嗣,更是因为幼年的事儿,对自己的子嗣多了一些历来帝王没有的容忍度。
她是知道的。
秦司珩手背在身后,负手而立,脸色阴沉着不说话,许太后便知道,今日这事儿恐怕不能善了了,何况里头那一位还不知道如何,若是腹中孩子保不住
她不得不做出退让。
“皇帝这件事儿,也怪不得哀家,想当初哀家腹中的孩子,也是月份大而流产的,这其中辛酸苦楚,哀家何尝不知道。虞修容此刻经历了这些事儿,哀家也是万般不情愿的。哀家把你当亲生子养大,你最是清楚,哀家不是那样的人。”顿了顿,她又道:“我宫内有一株药材,对女子很好,说不定还能替虞修容保下这孩子,我这就遣人去拿来。”
身边儿嬷嬷蹙了蹙眉,有些不情愿。
那可是许太后早年间好不容易找到的药材,就是为了日后年纪大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好拿出来保命,这会儿居然要用在一个嫔妃身上,真真是可惜了。
见嬷嬷不情愿,许太后声音拔高了几分,“还不快去,别耽搁了时间。”
许太后眼神明晃晃的带着警告之意,嬷嬷才不甘愿地去了。
秦司珩闻言心下一叹,许太后又是提及当年之事,又是提及养育之恩,为的不就是让自己知道,她到底养育了自己一场。
但若是别的事儿也就罢了,想到前些日子还跟自己一块儿谈笑风生,脸上带着温柔惬意笑容的虞凉月,两人还聊起给孩子取名儿一事儿,活像一对儿民间的平凡夫妻。
“儿臣信母后不是故意为难虞修容,但外人未必信。”秦司珩薄唇轻抿,“倒不如由母后你亲自在此刻给虞修容册封,她一来有孕,二来经历这等折磨,若是由母后你亲自册封,想来外边儿的流言蜚语,自然不攻而破。”
“好,就按照皇帝你的意思做吧,不过哀家倒是不知,皇帝到底打算给虞修容一个什么位份呢。”
许太后即便不情愿,此刻也必须妥协。
她知道,秦司珩无非就是利用自己,担下这个罪责。
他原本打算直接给虞修容晋位份,但朝中大臣反对,说她家世低微,而且还未生育,实在是当不得提前晋升位份。
说话的几位,一位是许家的人,一位是宋家的人。
曾都是帮助他登上那个位置的重臣,为了安抚人心,只能按捺住这个想法。
若是由她这个许家的太后来主动提出,倒是应当无人反对了。
“按儿臣所想,不若晋为妃。但她还未生产,便先封为昭仪,封号就定为容。”
“既然皇帝已经定了主意,那就依皇帝所言。”许太后摆了摆手,“哀家也累了,便先回殿内休息,虞修容若是没事了,遣人来跟哀家说一声儿,也好让我安心。”
“是。”
秦司珩没看许太后离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偏殿那一扇禁闭的大门。
“待会儿可记得如何交代?”虞凉月坐在床榻边儿,脚丫子一晃一晃,漂亮的妙目里满是狡黠之意。
“微臣知道。”仲丝忍不住蹙眉提醒,“可主子,演戏得做到底。”
虞凉月挑了挑眉,妩媚的眼角因为刚才的泪水而有些微微发红,此刻显更显出几分妖异之美。
让人晃不过神。
刚才跪了许久,她姿态慵懒的伸展了一下手臂和腿儿,眼神透着一丝冷漠。
“我自然知道。”她说着抚摸着胸口处垂落下的发丝,在指尖萦绕,“想来经此一事儿后,我的云若殿,必然会固若金汤。许太后短时间之内,无论是打我的主意,还是打我腹中子的主意,都不会了。”
她轻柔的摸了摸肚子,脸上露出几分满足还有琢磨不透的笑。
要不是仲丝提醒,许太后的人不时的去太医院打听脉案还有胎向,她几乎以为许太后已经放弃了。
没想到,还是死心不改。
知道她能躲过,接下来,许太后唯一的希望,便是柔妃的肚子了。
许家需要一个打上许氏烙印的孩子。
“对了,柔妃的孩子你估计,大概会什么时候出生。”
仲丝瞬间意会,琢磨着开口,“微臣瞧着,若是不出所料,跟主子你的日期,几乎相差不了几日。至于谁先谁后,便只能看天意了。”
“好一个天意。”虞凉月扯了扯嘴角,“那就拭目以待,这天意到底是我的孩子,还是她的孩子。”
今日太后宫内,柔妃那一抹残忍几乎掩盖不住的笑意,她可没有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