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仲丝如今背叛,她很难想象,日后主子会如何对待.....
“臣并非是后悔了。”
虞凉月挑眉,妩媚的眼睛锐利地看向仲丝低垂着的头,“那是为何。”
仲丝的身份,可以自由出入太医院。
她是绝对不能放弃的。
若说后宫中,下人的嘴里消息来源多,那另外一个地方,便是太医院了。
古往今来,多少的秘密都跟太医院分不开。
仲丝阖眸,“现在五皇子已死,主子何不放下仇恨,皇上宠爱你,你大可在宫中安稳的当个宠妃,何苦再深陷泥潭。”
她话还未说完,“哗啦啦”的声音响彻整个云若殿。
满地都是盘子的碎片,刚才用来插水果的,更是滚动着丢出了很远的距离。
仲丝很少看见虞凉月如此失态的样子,眼神中有些惊慌。
虞凉月没了刚才淡定自若的神情,她眼圈发红,手紧紧攥住身下的褥子,指节发白,浑身带着一股威势,眼神带着逼迫感地看向仲丝。
“你说什么,放下仇恨。好一个放下仇恨。”她阖眸,半晌后再睁开,眼底只有冰冷的冷漠。
“你没有经历过本宫的痛快,你何来慷慨成辞地让本宫放下仇恨,你怎么敢。”
一字一句,字字泣血,让仲丝失了神。
“主子,你别生气,仲丝一时失言罢了,没有真的要背叛主子的意思。”青柳见事态不好,忙几步走出来,利落地跪下,替仲丝说情。
“怎么,你也要帮她说话。”虞凉月抬了抬下巴,居高临下的坐在软榻上,看着两人跪在她面前。
“不是。”青柳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一般,“主子奴婢没有。只是这进入了后宫,我们更要同心协力才是啊。”
青柳的话让虞凉月冷静了下来,仲丝更是深切的知道,自己对虞凉月,从来也没有那般了解,端看她刚才那激烈的样子,便知道,那些仇恨刻骨铭心,让她贸然放下必然不可能。
她也只是从那些伤痕中看出,虞凉月从前过得不好。
既然如今生活舒服,为何不放下?
但若是她真的不放下,自己就能不管了吗?她扪心自问,很快得出一个答案,不能。
她早就不知道在何时,把自己的关心系在了眼前的貌美的女子身上。
“臣知错了。臣日后不会再口出妄言,娘娘要做什么事儿,只管吩咐,我能做到的,必然竭尽全力去做。”
与此同时,她清秀的脸上带着一股子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仿佛说出的话,是一场肃穆的宣誓。
虞凉月瞳孔一缩,同时冷静下来,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有些意兴阑珊,“让人进来收拾了吧,待会儿若是被看到,还指不定传出什么话来。”
“是。”青柳忙起身去外头叫人。
屋内只余两人。
“我的仇恨,包含了我爹娘两人的性命,仲丝,我或许这辈子也无法放下。”虞凉月说完,再不看仲丝。
倚靠着软榻,闭上眼睛,似乎是有些累了。
仲丝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起身行礼告退。
入秋以来,不光是郁淑容那儿因为孩子请了好几次太医,就连白贵嫔,也陆陆续续请了好几次的太医。
偶尔见到,她说几句话便咳嗽不止,虞凉月蹙了蹙眉,总觉得白贵嫔这身子,怕是不成了。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一般,随着天气的寒冷,白贵嫔渐渐地居然起不来身子了。
好几次请安,她的那个位置总是空着。
大皇子在前边儿读书,找了机会,天气冷,也时不时的便回来看她,但这依然无法阻止,白贵嫔那已经枯竭的身子。
闵皇后在宫内,笑吟吟地看着在奶娘的带领下,正在学走路的儿子,不时鼓励,“我们的二皇子真聪明,这学走路学得真快。”
二皇子也是机灵,不大的人儿似乎能听懂人说话,时不时露出几颗未长成的牙齿,对着闵皇后“嘿嘿”一笑,憨厚可爱得紧。
“皇后。”许嬷嬷撩起帘子进来,身上带了些寒意,只敢站在远处说话。
闵氏点点头,待她身上寒气尽除后,走到面前。
“皇后娘娘,白贵嫔怕是不成了。”
话一出,闵皇后的脸色淡淡的,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
“那些药,虽然伤了她的根本,但也不会这么快就要了她的命,只是这一入宫,她便很难见到皇上的面儿了,多思多想,熬干了心血,人可不就废了吗。”
许嬷嬷抬头看了皇后神情一眼,“她曾经那般几次三番暗害娘娘,如今这般结果,也是自食其果罢了。”
闵皇后摇摇头,看着儿子出神,“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她如今的下场哪里是自食其果,只是输家罢了。若是那会儿让她得逞了,说不得如今还真让她得偿所愿,这时风光无两呢。”
闵氏的语气一丝起伏都无,仿佛说的人,跟她毫无关系。
许嬷嬷只觉得,皇后好像越来越像一团迷雾了,让她这个伺候多年的人,都看不清究竟在想什么。
“行了,她病着,送些药材去,也算是我们尽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