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氏自然也察觉到了,刚才眸光一瞬的感动,很快就消失不见,又恢复到平日里端庄的笑意,“臣妾无事,倒是虞氏刚才替臣妾挡了一下,不知是否有碍。”
她眸光关切地看向倒在地上现在还爬不起来的虞凉月。
借着清冷的月色和宫灯的映照下,在场的众人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有些胆子小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毕竟太子妃这一胎,可是非同小可,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问题。
秦司珩眉头紧皱,几乎是下意识地快步走过去,虞凉月好不容易站起身,只是腿上的旧伤处被砸了一下,她痛得实在厉害,那处现在钻心的疼痛。
她挣扎地站起来,有些没站稳,摇摆中,一条有力的胳膊揽住她的纤腰,替她稳固了身影。
“你有没有伤到哪儿。”
虞凉月还没回过神,头顶上传来不加掩饰关切的话语,她下意识地望过去,那一双黑黝黝的眸子中盛满了关心。
她怔愣了一秒,才勉强笑了笑,“妾婢没事儿。”她扭头去看太子妃,见她好端端地站着,这才做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还担心太子妃腹中孩子,没伤着就好。”
太子妃忙语气焦急地招呼身边儿伺候的人,“都傻站着做什么,没见虞承徽伤着了,还不快把人抬回去,拿我对牌去叫太医。”
她想了想,“先把仲医女叫来,她医术不错,太医来得慢,先让她给虞氏瞧瞧。”
周围的人脸色各异,但都知道,虞氏这次可谓是一箭双雕啊。
这东宫内最尊贵的两位,没瞧见都对她十分上心吗。
白氏眸光微冷,瞧见身边儿池秋烟脸色的不甘,出言讥讽道:“你瞧瞧你,巴结了这么久,人家有理会你吗。人家只拿正眼看虞氏呢,你就只能热脸贴冷屁股,我都替你臊得慌。”
她说完仿佛解气了一般,冷冷地扫了一眼太子妃的肚子,就扭头朝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池秋烟的脸隐没在黑暗里,眼神忽明忽暗,让人看不真切。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没一会儿,也快步离开了。
“我们也走吧,这里没我们的事儿了。”宋氏凉凉地开口,收回始终落于秦司珩身上的视线,这才带着两个婢女离开。
“是。”
“是。”
她脚步还未迈开,便听到人群中又是一声儿惊呼。
“虞承徽晕倒了!”
秦司珩几乎是下意识,不假思索地焦急开口,“蛮蛮!你怎么样了!蛮蛮!”
他几乎是一把挥退这些手忙脚乱的人,也挡住了其他想上前的婢女们,几步是几步就走到她跟前。
见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儿,莹白的脸颊,此刻更是白得几乎透明。
青柳有功夫在身,几步走到虞凉月身边儿蹲下,只见她腿上缓缓渗透出了鲜血。
她的眸光为之紧缩,罕见的手足无措起来。
虞凉月身上的裙子颜色本就素净,那一抹鲜红就显得尤为的刺眼。
秦司珩看着那一抹红色,居然罕见地心慌起来。
他明明早就见过了许多人的血,母妃的血,宫中下人们的血,乃至于是自己同胞兄弟的血.......
他都见过。
可没有那一瞬间,让他如此心惊。
他几乎是直接上前把虞凉月一把抱了起来,他眸光赤红,朝着赵前等人怒吼出声儿,“快去!务必给孤把御医快点儿带来!”
他说完,抱着人就往最近的书房走。
那一处,是离这里最近的所在。
太子妃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扭头怒斥身边的婢女,“刚才本宫差点被人害了,你们都在做什么!”
“奴婢.....”
婢女们一个个垂手不敢看她。
闵氏有些疲惫地看了他们一眼,声音夹杂着几分冷意,“别跪着了,都给我起来,今日之事,到底是何人所为,都给我去查!”
她一定要知道,是谁要害她和她的孩子。
闵氏咬紧牙关,袖口里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周围的人一片寂静,所有人仿佛被割了舌头一般,一声儿声响都不敢发出。
赵前被骂后,顾不上别的,几乎是鞋子都快跑丢了,心中只暗暗祈祷。
希望这虞氏可千万别出事儿啊。
望月阁内。
秦司珩面色沉沉地坐在上首,赵前扫了一眼,怀疑主子的脸色几乎可以像是锅底的灰刷了一遍。
内室里,仲丝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门口响起太医匆忙的脚步声儿。
其实本来按照规矩,太医应该先给太子妃看诊,但太子妃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无碍,“先去看看虞承徽吧,我无碍。”
她神色也有些疲惫,刚才的那一出她到底受了些惊吓,现在也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她的关切神色不似作假,太医便也只能进去给虞凉月看诊。
伤口处理得很好,但人还没有醒来,太医毕竟是男子,他只能远远地观望一下,又听仲丝把虞氏以前的伤情告知了一遍,心下就有了判断。
“到底怎么回事儿。”
秦司珩收回视线,语气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