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变化,影响不了这边的生活。
稍微歇脚了半刻钟之后,整个队伍又再次前行。
前路未知,而道路两边并不乐观的自然景象,以及伴随着太阳的升高,从而越来越明显的燥热,让他们并不敢报以“慢慢走”、“慢慢来”的态度。
毕竟,干旱灾祸,那是老天爷在为难人,从老天爷手底下争命,哪里有让人多歇息的功夫。
因为地势和路线的原因,虽说他们的目的地是南方,是要一路往南走的。
但是,这往南走的官道,想要真正的走向南边,这会儿他们是需要顺着山路,率先往北拐一段路,出了山谷之后,就是往南的宽阔官道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往南去,要想平平稳稳,就是得绕路。
实在是直接翻山危险太多,且山的向南面是陡峭的崖壁,走直接翻山的路子,到时候队伍带过去,能成功的着陆南边的有十分之一,那都是老天爷开眼了。
现如今,虽说是天气太过的炎热,但作为第一批南迁而下的灾民,并不是太过危机,非得要翻山的时刻,自然是怎么稳妥怎么来了。
因着往北拐的缘故,一行人走到下午的时候,也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什么的,只觉得愈发的热,双腿似乎也有点像是灌铅了一般。
可回首望去,县城也并不是不见了踪迹,虽瞧不见碧波湖,但那标志性的高山还是能够隐约看见的。
“刘队长,歇一歇吧!”
走在绕山路上,前后并没有宽阔平坦的地方能让大家聚集休息,又因为天气的恶劣,越往北拐,天空中越是没有一片云的样子,刘队长下令,让大家吃干粮,然后继续赶路。
绕山路要走得快的话,差不多要走上三天三夜,才能顺利抵达通往南边最好走、最顺遂的那条官道,按理说,早他们半天时间出发的那一小支队伍,就算是走的再快,也不过是差了半天时间。
尤其是那支队伍里多的是身娇体弱的福贵人,按理说他们是应该遇上的。
可偏生就是没有遇上。
故而,刘队长心中有些不太好的猜测,这才让继续赶路。
队伍里不断地有人请求歇息一会儿,他并不是没有听见,只不过看着两边虽然发干,但却依旧茂密的树林,他的直觉告诉他。
就算是要停下来休息,也是得找个平坦开阔的地方的。
这两边都是林子,那是最不适合休息的地方了!
“大家稍安勿躁,走过这一段林路,等到了开阔的地方,咱们就歇息一会儿,然后赶在天黑之前,找个稳妥的地方扎寨,休息一晚,明天一早继续赶路!”
刘队长这么说着,并让手底下的人将这话从队头传到队尾。
只不过,能够理解刘队长的好意的人并不多。
宋家村那边,因为有村长和族老们的管束,加之他们有车,还能换着上去歇歇,不理解的人和质疑的声音,那是还没有响起来就被按住了。
而除却宋家村,队里其他从不同的村子来的人,是没有人能够起到管束的作用,在听了刘队长的话之后,心里不痛快,那自然是直接就嚷了出来。
“走了都快一整天了,是个人都累了,天这么热,这儿虽说没有好到哪儿去,但好歹有点树阴在,歇歇脚也能凉快些,凭什么要走到那没有阴凉处的地方去!”
在队伍靠前的位置,一个略显肥硕的男人大声抱怨着。
他的抱怨声一瞬之间,就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
“是啊,上了绕山路之后,一直就没有个阴凉地,这好容易走到林子路来,我们有没有说要安营扎寨,就是歇歇脚,怎么不行了!”
“官府组织南迁,我们是南迁的灾民,又不是流放的犯人,连歇脚都不许,也不看看我们走不走的动!”
“路程远着呢!歇一歇,一时片刻的,算得了什么!”
······
真的是有一个人牵头,后面就一个接着一个的闹腾起来了。
前面的闹腾,走在后面的宋家村众人做不了太多,只能尽量的压制住村里的人,不给刘队长添加麻烦。
毕竟,在这燥热的环境之下,最是容易被挑拨传染的。
眼见着队伍前面的人情绪多多少少都被挑起了心中的燥意,村长甚至已经开始控制着自家村子这里最前面的一排稍微往后退退了。
不是他自私,而是这算是人之常情。
他是这个村子的村长,要完完整整的带着村子一起南下,回到故土涞州的。
他能将自家村子里的人管好,不给带队伍的刘队长添麻烦,就已经很好了。
宋家村属于一个宗族,族长站在村长身后,支持着村长的所有决定,加之大家心里有数,自然是万般配合,眼见着前面的躁动要蔓延过来了,大家伙都赶着楼车,往后面稍了稍。
刘队长对队伍里突然起来的动乱很是头疼,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是普通老百姓,又不是暴乱的罪民,只能尽力的解释:
“两边都是树林,最是容易有危险,在空旷开阔的地方歇息,如果有了危险来临,咱们也能第一时间保全性命!这边的山谁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