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材高大,肩宽臂长,少年不到二十,眉目俊秀,显得有些瘦弱。沈飞一路过来时从他们身边经过,已经见过他们,就是梁天德和梁文靖父子。也见过淮南王一行人,读取了他们的意识。刚才在前面,梁文靖吹牛装逼被淮南王的侍卫严纲打了一顿,脸还有些肿呢,又走得气喘吁吁,是追着公羊羽来的。
梁文靖骇异地说:“这儒生走得好快”,看到梁天德脸色发白,吃惊地说“莫非这一眨眼,他已摔下去了”?探头向谷底一看,云遮雾绕,什么都看不见,一时目眩心慌,赶紧后退了几步远离悬崖,哆嗦着问是不是见到鬼了,梁天德训斥了他一句,却也皱着眉想不通公羊羽去哪里了。
正当梁天德和梁文靖惊疑间,潜伏在淮南王身边的太子间谍严纲和蒙古间谍端木长哥出现,和梁氏父子演了一场武行制住了梁文靖,随后也来到沈飞和三女暂歇的农户家中坐下,见到沈飞和三女,诧异地询问来历,沈飞只说是过路歇脚的,他们并没有在意。
端木长歌和严刚说明来意,说是要与“主公”容貌相似的梁文靖当替身,其实就是吸引可能的刺客在关键时为淮南王挡刀。随后淮南王的心腹幕僚白朴出现阻止了两人,向梁家父子道歉。
白朴曾经是公羊羽的弟子,和师弟云殊未曾谋面,却一样战死抗蒙战场。虽然为了政治理想投靠淮南王干过一些脏活,使公羊羽和他决裂,可是办事有底线,不同意让别人让替死,淮南王才瞒着他让这两个手下来抓梁氏父子。
白朴称赞梁文靖的临安官话,梁天德自述祖籍合州、早年在江南待过一阵子,后来去了北方住了二十年。白朴称问及北方情形,梁文靖抢答痛骂蒙古人逼迫汉人男子当兵,梁天德一生气,就带他回来了。
白朴看向梁天德更加赞赏,梁文靖又说:“如今倒好,我们这次回来,再也不用受鞑子欺负,只是许多百姓还得在留在那儿受苦”,白朴也神情怅然地感叹:“小兄弟说得是,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啊”,却引起了一场争论。
梁天德忍不住冷笑一声说:“算我多句嘴,就算岳武穆重生,韩世忠再世,这大宋朝的王师也打不到北方去了”,严刚语带愤怒地问:“阁下尽长他人威风,鞑子便有三头六臂么”?
梁天德目视远处,平淡地说:“蒙古人不见得有三头六臂,临安的小朝廷却多的是三姑六婆”,严刚语气变百严厉:“姓梁的,你这算不算诋毁朝廷”?
梁天德说:“诋毁不敢当。相反的,我对这朝廷十分佩服,养了这么一大群谗言惑君的官儿,还能苟延至今,嘿嘿,厉害,厉害”,正眼也不看面皮阵阵发白的严刚只自自己慢慢喝酒。
白朴赶紧调解,说:“严老弟少安毋躁,梁先生也是心忧时局。而今朝廷囿于内斗,鞑子却在北方大肆征兵,唉,那蒙哥汗灭宋之心好迫切呢”!
梁文靖只知道蒙古征兵,不知道是要灭宋,大惊之下向白朴求证,白朴告诉他鞑子大军兵分两路,由皇帝蒙哥和他弟弟忽必烈统帅杀过来了。梁文靖惊了一会儿,问大宋有没有兵将,白朴听他问得天真,随口笑答“还有几个”。
梁文靖才松了口气说:“那就对了,书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有兵有将,将鞑子打退不就成了”,却听端木长歌轻笑一声,说道:“好一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你可知,蒙古自成吉思汗起兵以来,数十年未尝一败,大宋自虞允文破金以来,近百年未尝一胜么”?
旁听的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梁天德和端木长歌,说:“两位先生说话都偏颇了,当年孟珙大帅对战蒙古就取得了不少胜绩。除了岳武穆、韩世忠、孟珙大帅,大宋也不是没人能统帅王师北进。
八百五十年前,大宋武帝挥师北伐中原,一路连破南燕、北魏、后秦,光复洛阳、长安两都。长安之后虽得而复失,其他故地却纳入华夏国土。尤其是精彩的一战是在黄河北岸摆却月阵,以两千步兵击败北魏三万骑兵,威震天下。
本朝稼轩公有词称诵: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宋武帝的功业和稼轩公的名篇,都足以名垂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