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父子二人松开了手,牢房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白娇娇不敢动,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去看他们俩。
见到二人几乎一模一样的皱眉表情的时候,白娇娇心里忍不住暗暗嘲讽。
宋惜月,你有父兄疼爱又如何,你终究要死得比我早。
只要我比你活得久,我就是赢家!
“此事,镇北王可知晓?”蓦地,头顶传来了宋如山有些晦涩的声音。
白娇娇吓得一哆嗦,赶忙收起了思绪。
随后,眼珠子一转,颤抖道:“王爷知道!”
“知道?”宋如山瞪起了牛眼:“他知道,还让郡主自己来南境?”
听见宋如山的愤怒,白娇娇心中自是忍不住窃喜。
可面上却还做害怕之色,道:“我我也不知道王爷和郡主是怎么说的,王爷也没有让郡主独自前来,王爷还派了周大人和玄甲军呢!”
宋如山被她这话气笑了。
但却也被这话说得冷静了下来。
他接触过那么多南疆人,知晓能做南疆细作的,都有一张巧嘴。
白娇娇虽然与那些从小被培养起来的南疆细作不通,但骨子里还是南疆蛮族。
这么一想,宋如山对她的话也不尽信。
“你可知,郡主上一次服药是何时?”宋如山又问。
白娇娇摇头:“南下这一路上,每日我做好了药就都交了上去,我也不知道郡主什么时候吃了药什么时候没吃。”
听了这话,宋如山与宋忱景对视一眼,没再说话。
父子二人没有再打白娇娇,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吩咐守卫多多“照看”她一些。
出了家牢,父子二人打听了一下周冕在哪里。
得知周冕还在宋剑雄的院子里后,父子俩虽略有犹豫,却也抬脚朝着那边走去。
“父亲,阿月的事,要不要告诉娘?”路上,宋忱景问了一句。
宋如山闻言,瞥了大儿子一眼,道:“你是家主还我是家主?”
宋忱景闻言一噎,随后下意识道:“你是爹还我是爹?”
“臭小子!”宋如山气得抬手就朝着宋忱景后背来了一巴掌。
宋忱景疼得整个人拧成了麻花:“爹,我现在好歹也是家主了,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打我!”
“不能!”宋如山应得老大声:“儿子不就是用来揍的吗?”
“谁说的!”
“你祖父!”
闻言,宋忱景咽下了满肚子的委屈。
但又忍不住想起,以前觉得祖父总是揍他们这些男的,是真的讨厌男的喜欢姑娘。
为此,他当年也很骄傲,觉得他们家和别人家不一样,别人家重男轻女,他们家重女轻男,挨打的都是小子,享受的全是姑娘。
如今才知,对小子,祖父是爱之深责之切,对姑娘,祖父只把她们当工具。
工具没有必要精心雕琢。
“爹,祖父不喜欢阿月。”他忍不住说道。
宋如山抿唇不语。
他岂会不知道?
宋剑雄不是不喜欢宋惜月,他是平等地讨厌所有女子。
尤其是在母亲钟离夫人散尽嫁妆养宋家军之后,宋剑雄对女子对厌恶更是达到了顶峰。
“爹,要让祖父知道这些事吗?”宋忱景再问。
宋如山沉吟片刻,道:“你别说,我来说。”
宋惜月是他的女儿,他女儿会遭受如今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爹。
为人父者,该为孩子撑起一片天,而不是让儿子去出这个头。
“爹,祖父打你的时候我会帮忙拦着的。”宋忱景在一旁道。
宋如山瞪他。
宋忱景一脸的诚恳:“怀斐也在祖父院子里,祖父打你的时候我们兄弟俩会帮忙拦着他的。”
宋如山气得抬手又是一巴掌朝着他的后背打去。
“我先把你打一顿算了!”
宋忱景早有防备,脚踩轻功一溜烟儿地往前冲去。
“爹,打不着啊!”
宋如山:
逆子!
他运气轻功,蛮牛一般的身躯朝着宋忱景的背影狠狠撞了上去。
宋忱景虽然武功高强,但毕竟比不上他蛮牛一样的老父亲。
最后被抓住狠狠揍了几下,父子二人这才一改方才沉郁的气氛,昂首挺胸地来到了宋剑雄的院子外面。
院子里正传来周冕漫不经心的声音。
“宋老将军,本副使已经说过了,没有回京之前,你不能以南国公自居,你到底还要本副使重复几遍?”
宋剑雄显然已经被他这个态度气炸了,声音暴躁极了:“老子从戎一生,从未听过如此离谱的圣旨!”
“陛下既然要封我南国公,为何非要我回京?难道不是圣旨到了我就是了吗!”
他真的很烦!
周冕这个人,就像个又臭又硬的石头,软硬不吃,反反复复就是那几句话。
跟他讲道理,他要讲惯例,跟他讲惯例,他要讲道理。
流氓得很!
“你们皇城司平日里就是盛京二流子做派,别以为来了我南境,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