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月看着他,继续又道:“当初废帝袒护顾浔渊,楚家的确很是委屈,如今陛下有意重启冤案,楚大人若是有冤情,想必陛下很愿意为楚家和楚大公子做主。”
“只不过顾浔渊这一支早被顾氏除族,他死后便只剩房中一个待产妾室,即便陛下愿意给楚家重新做主,也没有人能问责。”
“楚大人总不会是想要那名妾室腹中孩儿偿命吧?”
说着,宋惜月一脸尴尬地抿了抿唇:“抱歉,是我胡乱揣测,小人之心,还请楚大人不要怪罪的好。”
楚远霖:
好一个宋惜月,三言两语之间便叫他成了那咄咄逼人之辈!
他堂堂锦城守备,手里握着数万将士,做什么不行?她竟说他要去为难一个孕妇?
还是个死了男人徒留遗腹子的孕妇?
传出去了,他楚远霖还要不要做人了?
越想,他越是一肚子火气。
看着对面一副说错了话很是愧疚的小丫头片子,楚远霖忍不住阴阳怪气:“郡主这张嘴果然厉害,楚某今日算是领教了!”
宋惜月闻言,赶忙叫人扶着她下了马车,紧走几步来到最前方,对着坐在马上的楚远霖就是恭恭敬敬屈膝一礼。
“是晚辈说错了话,还请楚大人莫要往心里去。”
她态度十分恭敬小心,透着几分畏惧的模样,叫人看着都觉得是楚远霖以大欺小。
见状,楚远霖来不及多想,赶忙翻身下马,弓着腰伸出双手,虚扶宋惜月:“郡主言重了,是楚某说错了话,还请郡主千万莫要如此!”
宋惜月却是依旧屈着膝,低着头,万分恭敬:“虽然晚辈如今却是与已死的顾浔渊毫无瓜葛,但当初顾浔渊强辱人妻之时,晚辈确实还是他的正妻。”
“确实也要怪我当初无能,没有管好顾浔渊,这才害死了无辜之人,楚大人心中有怨,实属正常。”
“如今虽然陛下已经降旨赐我与已亡顾浔渊婚事作废,但当初之事,我合该向楚大人道声抱歉!”
听了这话,楚远霖简直快要炸了。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宋家这个嫡女这么难搞?
明明盛京传来的所有消息都是她怯懦无能,软弱好拿捏的啊!
当初那个顾浔渊宠妾灭妻她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这么浑身上下都是软刀子?
想到这里,楚远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宋惜月这番话说得毫无破绽,谦卑又恭敬,礼节十足的同时,也让他生出了十万分的警惕。
若他再坚持要拿强辱人妻之事为难宋惜月,那就说明他不仅不满废帝当初的处置,也对新君心怀不满。
毕竟,当今陛下已经降旨,赐宋惜月婚事作废了!
楚远霖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恭敬有礼的小女子,心中愤恨,拿她毫无法子,却还得强撑着满脸温和。
“郡主殿下快快请起,是楚某言行无状,冲撞了郡主殿下,还请郡主殿下万勿怪罪。”
说着,楚远霖抱拳躬身,一揖到地。
宋惜月见状,赶忙站直身子,上前双手虚扶了一番:“楚大人这是做什么?我是晚辈,向您见礼是应当的,您怎好向我见礼?这不是折煞我吗?”
听了这话,楚远霖顺势就站直了身子,看着宋惜月,皮笑肉不笑:“郡主殿下言重,那我们这算是解开误会了!”
宋惜月点头,美眸含笑:“是,当初之事我家中也十分关切,此番我南下与爹娘团聚,正好将这好消息告知他们。”
楚远霖:
他眸色深深地看着宋惜月,半晌后,道:“锦城是距离南境最近的军事守备城,出了城门,前往南境的途中还有不少山匪寇类,郡主若是不介意,我愿派一队精兵护送郡主,直达南境。”
听了这话,宋惜月颔首微笑:“如此甚好,晚辈多谢楚大人了!”
说完,她又是高高兴兴地屈膝一礼。
见她如此,楚远霖心里憋屈又没办法说出口,还得笑眯眯地与她道别。
当马车驶出锦城城门后,楚远霖最精锐的一支百人小队整装待发,分为前后两队,将宋惜月的车队护在了最中心的位置。
马车上,桑鹿探出头看了一眼最前方开道的锦城军,随后放下车帘,看向宋惜月:“宋姐姐,锦城军不会半路搞事吧?”
宋惜月斜倚在软垫上看书,闻言翻了一页,摇头道:“不会,楚远霖想要把我留下,不过是想与宋家交好,既然他谋的是宋家,他的人就不会为难我们。”
桑鹿听了这话,心里抓耳挠腮,凑到宋惜月跟前,问道:“宋姐姐,这一趟我走得云里雾里的,到底楚远霖是想干嘛啊?”
“若想与宋家交好,为何又让人死在谈老师的院子里?”
“而且在城门口的时候,他分明是想把您留下来的,可你们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不仅放行,还让人护送,又是为什么啊?”
听了她的话,宋惜月将视线从书上挪开,落到桑鹿脸上,轻轻笑道:“也是,接风宴你没有去,所以不知道他想往我床上塞人。”
“啊?”桑鹿瞪眼:“什么?那那人呢?”
“被我拒绝了呀。”宋惜月说着,换了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