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时这最后一句话,无疑是成了摧毁白娇娇的最后一根稻草。
白娇娇眼神逐渐黯淡无光,整个人了无生机地看着前方,好似死了一般寂静。
直到尸骨收敛结束,孙正时让衙役将白娇娇押走,明日午时斩首示众之后,白娇娇才再次艰难地回过神来。
她不能死!
她若是死了,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被拖出前院的时候,白娇娇终于奋力地挣扎了起来。
她挣扎得太用力,塞口布竟然再次被她弄了出来。
“孙大人!”白娇娇哑着嗓子,恳求道:“求你,让我再见宋……再见宁国郡主一面吧!我有话,我有话想对宁国郡主说!”
听了这话,孙正时满脸的不愿意:“这儿去玉京巷可不近!”
“‘我……我有钱!”白娇娇求道:“屋子里有一间密室,密室里有一个半人高的瓮,瓮地下放着一包银子,那是我全部的钱了,我愿意全部孝敬您!”
说出这话的时候,白娇娇心都在滴血。
那是她全部的积蓄了。
之前给废帝制药的时候,废帝定期会让宁谦送银子出来,她总是多报一些,多出来的都给顾浔渊花用了。
水瓮
再加上宋惜月假好心给的盘缠。
她本来想用做去南疆的路费,但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蛊娃娃还差几步就炼制好了,她不能这个时候失败!
她还要去南疆!
她还能压制宋惜月身上的毒疫!
她还有用!
只要她为宋惜月压制毒疫,她敢肯定宋惜月一定会留下她!
只要宋惜月留下她,就必然会带她去南境。
到了气候温暖的南境,她有的是办法逃脱!
孙正时让人按照白娇娇的描述,果然从水瓮
和之前顾府一样,玉京巷也有不少玄甲卫守着。
但玉京巷的宅子比顾府要大一倍,毒疫影响范围没有那么大,所以周围并没有被清空。
白娇娇抵达玉京巷的时候,被押在“宁国郡主府”门口跪着。
孙正时见她没动静,“啧”了一声:“白娇娇,本官时间很宝贵,你若是没话求郡主,便趁早回去洗洗脖子,等着明日砍头算了!”
听了这话,白娇娇颤抖了一下,回过神来。
屈辱感沉沉地压在心头,但此时此刻,白娇娇也知道不是讲究自尊的时候,
况且,白娇娇忍不住苦笑。
她的自尊,早在给宋惜月制药的那几天,被她反复碾了个稀碎!
“宁国郡主!”白娇娇声音嘶哑地开口了。
“贱妾白娇娇,深知己身罪孽,也知晓过去诸多事情对不起郡主,贱妾白娇娇死有余辜!”
“但看在贱妾对郡主还有几分用处的份儿上,求郡主高抬贵手,留贱妾一命!”
“若能得郡主宽恕,贱妾必结草衔环,当牛做马,以报郡主宽容恩德!”
白娇娇觉得自己字字泣血,自尊被摔在地上狠狠碾成了废渣。
喊完这番话后,她咽下满腹屈辱,撑着身子,对着宁国郡主府大门,深深地、用力地磕头。
连着磕了不知道多少下,她都能闻见从额头传来的血腥气后,宁国郡主府里才有人走了出来。
抬头一看,是老熟人,大着肚子的玺儿。
看到玺儿的一瞬间,白娇娇只觉得不甘从心底腾跃而起!
凭什么?
凭什么玺儿这个贱人都能得到宋惜月的垂怜,能来宁国郡主府享福,她却要跪在这里苦苦哀求?
“郡主说了,你残忍杀害你的夫君,并将其分尸,手段残忍可怕,死有余辜,郡主不想给你这样的人作任何宽恕,你走吧。”
说完玺儿扶着腰就要回去。
闻言,白娇娇急忙往前膝行几步:“玺……玺儿姐姐!求求你,求求你让我见郡主一面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原以为不会再感受到屈辱的心再次被屈辱笼罩。
玺儿可以的,她也可以!
玺儿出身卑贱,除了伺候人什么都不会,她对宋惜月才更有用!
可此时此刻,她却只能苦苦在玺儿面前哀求,祈求得到玺儿的一二分同情,好叫她能见到宋惜月。
“玺儿姐姐,往日种种是我不对,我不该害你,也不该瞧不起你,但我真的……真的对郡主有大用处,求你让我见郡主一面吧!”
白娇娇苦苦哀求着,试图唤醒玺儿的一二分心软。
此时此刻,她也不是不能把宋惜月身怀毒疫的事情说出来。
但她更清楚,宋惜月肯定已经服用了她炼制的、一颗能压制情蛊五天的药,此时她就算把这件事说出来,对宋惜月也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反而还会彻底得罪宋惜月,叫自己彻底陷入绝境!
不知道是不是她恳求得太过。
玺儿竟然真的松了口风,同意孙正时把白娇娇带进了宁国郡主府。
白娇娇松了一口气。
入府后,白娇娇入目所及皆是流觞曲水,亭台楼阁,即便此时冬雪还没有完全融化,也能看出这整个宁国郡主府处处富贵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