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过忠心,宋惜月让人将顾浔渊丢出了栖霞居。
宿荷把人扔出去之前,还特意让人给他换了一身衣服,叫他不至于看起来太过狼狈。
随后才把人丢了出去。
听着身后大门合上,顾浔渊在雪地里趴了好一会儿才支起了身子。
他回过头,看着紧闭的栖霞居大门,心中恨极了!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宋惜月好歹做了他半年的正头娘子,如今却如此无情无义,竟如此羞辱虐待他。
这般女子,他从前是瞎了眼才会觉得她比娇儿好!
如今娇儿回来了,她身上还有娇儿种的蛊,他是疯了才会听她的话去杀娇儿!
宋惜月既然要他当乖乖听话的狗,他就偏要让她尝一尝被他这条疯狗咬死的滋味儿!
想到这里,好似终于将被打碎的自尊重建完好了那般,顾浔渊卯足了劲儿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缓缓站直身子,盯着栖霞居大门,双目如钩,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看了一会儿后,他这才转过身离开。
脚步很慢,步履蹒跚,看起来十分虚弱。
暗中盯着他的人看着他这副模样,都忍不住嗤笑不屑。
好好的宋家姑爷不当,非要当什么白娇娇的夫婿。
现在好了,小姐如了他们的愿,成全这对野鸳鸯了!
“听说那个白氏还是废帝封的大泽福女,真是没想到啊。”
“奇怪,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想起了,废帝被废的原因之中,有他封这个白氏为大泽福女之事,为何顾浔渊却屁事没有?”
听了这话,宋家老兵众人纷纷露出疑惑不解之色。
是啊,他们才回京几日而已,盛京前阵子的宫变他们并不了解细节,回顾府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新帝莫不是因为,顾浔渊被废帝抢了女人,觉得他可怜,所以不发落了?”有人发出疑问。
“不可能,新帝登基,这些事是必须要清算的。”
宋玉明说着,提醒众人:“但这些事不是我们能过问的,无论新帝废帝,宋家都得小心行事,免得给宋家招祸!”
“是!”
众人应声后,宋玉明再次看向渐渐走远的顾浔渊,面上露出了三分忧愁之色。
是啊,废帝倒台处置了那么多人,就连梁家都受到了牵连,梁太师更是因为致仕后还过问朝政,被送去淮河老家养老,为何顾浔渊以及顾家却分毫未被影响?
而且,废帝倒台得太快,新帝登基毫无阻碍,如今消息也只传到了东都,南境、西关、北城消息都是封锁状态。
新帝和镇北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小姐知道吗?
*
前院。
顾浔渊回到前院之时,白娇娇正好出了密室。
她很饿,要找点东西吃,而且她打算把顾知礼炼成蛊娃娃,也需要不少材料。
但是宋惜月在府上,府上到处都是她的人,白娇娇想要在顾府做什么事,都得小心翼翼。
所以她用一晚上的时间,将无辜的素兰做成了蛊人,让她为自己所驱使。
为此,又花去了密室里不少材料。
顾浔渊的脚才踏入房门,白娇娇手里握着匕首,如鬼魅一般贴了上来。
“顾浔渊,你这个负心汉!”她咬牙切齿,恨意汹涌,浑身颤抖。
顾浔渊吓了一跳,连忙绷直了身子,道:“娇……娇儿?是娇儿吗?”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白娇娇忍不住哽咽,手上的力道却半分没有松懈,甚至更用力了三分:“你负了我,我恨不得杀了你!”
听了这话,顾浔渊沉默了片刻。
就在白娇娇以为他要强行解释的时候,他叹了口气,道:“娇儿,能死在你的手里,我一点也不意外。”
“……”白娇娇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只噙着眼泪盯着他看。
顾浔渊继续道:“作为丈夫,我没有保护好你,以至于叫你被废帝玷污,是我之过错。”
“你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早便已定下终身,我最终却只能把正妻之位给宋惜月,确实是我辜负了你。”
“我明明无法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却还要因为自己舍不得与你分离,所以要委屈你以贱妾之身入府,是我太自私。”
说着,顾浔渊闭上眼,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他抬起了下巴,一副放弃了反抗的模样,道:“娇儿,我顾浔渊此生只爱过你,从未改变,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伤害了你,辜负了你。”
“你曾同我说过,辜负真心的人该吞针而死,我如今任你处置,你杀了我也好,叫我吞针而亡也好,我都接受。”
“但愿下辈子,我还能遇到你,那我一定会彻底放弃仇恨,只与你做一对平凡夫妻,厮守终生。”
说完,他将咽喉用力往前挺了挺
“来吧!杀了我!”
话音落,只听得“当啷”一声响,白娇娇丢掉了手里的匕首,整个人几乎崩溃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克制不住地号啕大哭。
“顾郎,顾郎,你为什么要逼我,你辜负了我,你还要逼迫于我,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