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顾府。
白娇娇利用同命蛊,逼迫着贺兰承贤写下禅位书后,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福公公送出了宫。
她怕被贺兰隽发现自己,所以第一时间回到了顾府,将宫变之事告诉了顾浔渊。
本意是让顾浔渊立刻接回顾知礼,他们一家三口一起离开盛京,去往南疆。
为此,她甚至不惜将自己留在顾府的最后一点蛊药找了出来,给顾浔渊减轻痛楚,恢复生机。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顾浔渊从床上下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接他们的儿子,而是将她关了起来。
顾浔渊是世上最了解她的人,无比清楚她的所有后手,所以她使尽了办法,连一只虫子也召唤不到。
密室里不见天光,白娇娇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她被死死地绑着,连动都动不了。
她好后悔。
“娇儿。”
顾浔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白娇娇循声望去,正好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根拐棍儿,缓缓走下台阶,走到了她的面前。
“顾浔渊,我真是瞎了眼!”白娇娇看着他,冷笑出声:“你现在是不是想用我去讨好宋惜月?让宋惜月在贺兰隽面前给你说几句好话,好叫你谋个光明前程?”
“哈哈哈,我告诉你,你就是做梦!”
“你会变成如今的模样,会成为一个废人,都是宋惜月的算计!”
“她从来就没有接受你我在庆功宴上算计她的结果,她就是一朵隐藏起来,随时准备报复的食人花,她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你我!”
“顾浔渊,你就算出卖我,她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跟我一起死吧,哈哈哈……”
看着面前状态癫狂的白娇娇,顾浔渊面色复杂,没有说话。
直到白娇娇骂累了说累了之后,他才缓缓坐下,道:“饿了吗?我让人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饭菜,一会儿送过来,我亲手喂你吃下。”
白娇娇闻言,警惕地看着他:“你准备毒死我?”
顾浔渊摇头:“我从未想过害你,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唯一的妻。”
听了这话,白娇娇冷哼一声偏开了头,但眼泪却还是落了下来。
她怎么会不爱顾浔渊!
当年她全族被灭,后来又被迫给贺兰承贤做药谋生,她的生活不见一丝天光。
是顾浔渊的出现,才叫她找回了一点温暖。
起初或许是听了贺兰承贤的安排才与顾浔渊接触,可渐渐地,白娇娇真的陷了进去。
所以她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对他敞开,与他一同去了兰达山,一起为埋骨多年的族人祈福。
他们甚至在兰达族旧址上搭建了一座只属于他们二人的小木屋,二人在那座山上度过了无数快乐的时光。
白娇娇对顾浔渊的爱,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稻草,顾浔渊之于白娇娇而言,就是她阴暗潮湿的生命中,唯一的救赎。
她为了这份爱,可以赌上一切。
是以如今遭了背叛,她也没有太多后悔可言。
毕竟,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认!
但也很痛。
看着她这副模样,顾浔渊叹了口气,声音十分温柔,道:“我是说真的,从认识你到如今,你始终是我心里,唯一的妻。”
“你若是没有忘记,应当还记得,你同我说要算计宋将军独女的时候,我是反对的,是你花了好多功夫说服我。”
说着,顾浔渊看着白娇娇的眼睛里浮现出痛苦:“你或许以为,我是被你描述的,成为宋家婿后的光明前程打动了,但其实不是的。”
“打动我的,是你当时的一句话。”
听了这话,白娇娇忍不住看了过来,对上那双满含痛苦的眼眸之时,她下意识嘴唇轻颤:“什么话?”
顾浔渊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你说,我们有同样的仇人,注定会走到一起,注定要合为一把利剑,刺向我们的仇人,为我们的亲人报仇雪恨!”
“娇儿,你这句话支撑着我一直到如今,我从没有一刻想过背叛你。”
听了这番话,白娇娇的心撕裂一般地疼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来,自己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在兰达山小木屋里,对着漫天的夕阳,对着林立的牌位,坚定地握着他的手。
可是……
“你既从未忘过,为何这般对我?”白娇娇红着眼睛,死死地看着顾浔渊:“宋惜月欺我辱我害我,你为何从未站在我这边!”
“就连我们的孩子,你甚至都不愿意去接回来!”
“顾浔渊,你口中还有真话吗?”
白娇娇越说越崩溃,越说越伤心,克制不住对着顾浔渊咆哮出声。
她以为顾浔渊会解释一番。
却没想到,他满脸平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她发疯,听着她控诉。
直到她没了力气,这才缓缓道:“你看,你始终没有耐心,不想听我多说两三句,又凭什么说一切都是我的不是?”
听了这话,白娇娇咬牙切齿:“那你说啊!你如今绑着我,又不去接我的儿子,是为什么!”
顾浔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