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听说自己伤了顾浔渊的坐骨,一瞬间吓得脸色惨白地跪在了宋惜月跟前。
“夫人息怒,小人不是有意的!小人只是当时吓了一跳,只想赶忙出来追夫人,小人真的不是有意伤害大人的!”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一边说一边朝着宋惜月疯狂磕头。
见状,宋惜月一旁的桑鹿伸了个脑袋过来,道:“我宋姐姐又没怪你,她都说了让你赶紧支了银子去请大夫了,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呢?”
听了这话,下人还是不敢抬头,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宋惜月与桑鹿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给了一旁的管事一个眼神。
管事的上前,道:“夫人见谅,这小子是这个月刚来做工的,刚教完规矩没几天,一直是跟在老夫人身边的,今儿突然遇到这样的事,也是害怕了。”
闻言,宋惜月点点头,声音不疾不徐,慢悠悠道:“叫什么名字?让他起来说话。”
听了这话,管事的拿手将那人从地上抓了起来,对宋惜月道:“回夫人的话,他叫钱天逸,是长工。”
这意思是,钱天逸只是在府上干活,没有卖身为奴。
但宋惜月却在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
钱天逸?
她若是没记错的话,前世她瘫痪第一年年底,曾听顾知礼说过许多次,钱天逸是新晋的大泽首富,专门带着商队走西关的商路。
西关虽然如今还算和平,但为了维持这样的和平,每年都会有随机的商队被驻军“献祭”给敌军。
但钱天逸成为大泽首富的标志便是他彻底走通了西关商路,与西关王达成协议,从此不会再有商队被献祭。
想到这里,宋惜月心里猛地顿了一下。
顾玉荣不就是专门走西关商路的吗?
“钱天逸,你认识顾玉荣吗?”宋惜月问道。
一听到这个名字,钱天逸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白了下去。
见他不说话,管事的用手怼了怼他:“夫人问你话,你愣着做什么?”
“回……回夫人的话,我认识!”
说着,钱天逸的下意识捏紧了自己的手指。
见他如此,宋惜月有些意外。
他看起来不像是和顾玉荣关系很好,倒像是被顾玉荣压迫许久不敢反抗的模样。
想到这一点,宋惜月没有再说话,而是看向了一旁的管事。
“我有话要问这位钱小哥,但大人这里的事情耽搁不得,你且先去账房支些银子去请大夫吧。”
听了这话,管事不敢不应,立刻就走了。
宋惜月看向钱天逸,道:“我有些话想问问你,你跟我走一趟吧?”
原以为只是很随意的一句话,却没想到钱天逸闻言,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干净净,更是“噗通”一下直接跪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一个字也没说。
见状,就连桑鹿都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宋姐姐,这人怎么了啊?”
桑鹿皱眉说完,往前两步,蹲在钱天逸面前,道:“喂,你身体不舒服吗?”
被她这么一问,钱天逸抖得更厉害了。
见他如此,桑鹿也没了办法。
最后还是叫来了尔弛,让尔弛把不知道什么原因,应激得浑身瘫软的钱天逸给提到了栖霞居。
一路上,宋惜月越想越觉得奇怪。
前世,钱天逸这个大泽首富能彻底打通西关的商路,能和西关王作交易,又怎会是眼下这种怯懦的性格?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
如此想着,宋惜月干脆让人守在前厅外,只和桑鹿两个人与钱天逸面对面。
“顾玉荣,同你是什么关系?”
宋惜月这个问题刚问出口,好似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的钱天逸受惊吓一般猛地抬起头。
一旁的桑鹿“哟”了一声:“这小哥长得还挺帅。”
宋惜月闻言,眯了眯眼睛,认真地看着钱天逸:“你若是信我,我会帮你。”
听了这话,钱天逸咬了咬牙关。
依旧一声不吭。
桑鹿凑了过来,满腹狐疑地看了看钱天逸,又看了看宋惜月,随后小声道:“宋姐姐,他怕成这样,该不会是被顾玉荣猥亵了吧?”
宋惜月:……
怎么说呢?
就是桑鹿这个小姑娘的脑回路,有的时候真的挺容易让人受到惊吓的。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钱天逸听了桑鹿的话,脸上又红又白,最后还是强打精神,问出了这句话。
宋惜月闻言,眉梢轻挑,道:“我说我想帮你,你又不信。”
钱天逸闻言咬紧了下唇,一声不吭。
桑鹿在一旁好说歹说地劝了许久,钱天逸就跟嘴巴被焊死了一般,再也没有吐出半个字来。
见状,宋惜月也没强求,而是吩咐青玉安排了一番。
栖霞居里都是女子,宋惜月不打算把人留在内院,所以将他送到门房去做事了。
安排好了人,宋惜月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打算送桑鹿走了。
临走前,桑鹿千叮咛万嘱咐,要宋惜月千万别忘了她的提议,宋惜月简直哭笑不得,连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