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郎,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你给我和知礼,给我们母子俩一个交代,好不好?”
白娇娇说完,拉住了顾浔渊的手,认真且期待地道:“看在我们过往的情分上,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她以为顾浔渊会无奈地叹一口气,如过去许多次那样轻轻摸一摸她的头,然后对她说真拿她没办法,最后点头同意她的请求。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顾浔渊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
力道之大,竟是直接将她甩开,整个人都撞在了车壁上,发出了“咚”地一声巨响,撞得她整个人都懵了。
难以置信!
“白娇娇,你是在威胁我吗?”顾浔渊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白娇娇循声望去,只见狭小的车厢内,顾浔渊抬手指着她,满脸恨意地看着她,怒道:“你想逼死我就算了,你拿我在乎的人来威胁我就算了,如今还想用我们的过去来威胁。”
“我从前怎么都没有发现你是如此恶毒如此蛇蝎的女人?”
“白娇娇,你玷污了我们的感情!”
“你让我觉得恶心!”
说完,他都不等白娇娇的反应,抬手就使劲拍了拍马车车壁,扯着嗓子大喊停车。
待马车停下后,他一把拽着白娇娇的隔壁钻出马车,十分粗鲁地将她从车上拖下去,一把丢在地上。
随后转身上了马车。
白娇娇迷茫地被扔在地上,这一刻感觉自己是一件被丢弃的垃圾。
她看着顾浔渊的背影:“顾郎,你要做什么?”
他难道是打算将她丢在街头吗?
不,不会的,她的顾郎温柔又包容,不会这么对她的!
马车上,正要钻进车厢里的顾浔渊停下,回头满脸失望地看着坐在地上的白娇娇,道:“你如今的心思已经歪得不像样了,我不能视若无睹”
“但我不舍得责罚你太过,所以你从这里走回去,一边走一边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我在家中等你,你到家之后将你反思的结果告诉我,若是我觉得你改正了,自会让你进门的!”
说完,他一头钻进了马车,吩咐车夫立刻动身回府。
白娇娇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马车载着他她心爱的顾郎远去,身边围来了好些看热闹的人。
四周议论纷纷的声音窸窸窣窣,但白娇娇却无暇去理会他们在说些什么。
她满脑子都是,她的顾郎将她丢下了。
不仅丢下了,还将她丢在了人来人往的闹市街区,叫她成了众人眼中的谈资笑柄。
她生孩子那晚大出血两次。
就算她身体好,就算她能为自己调理,可她才生完孩子多久?
这短短不过十日光景,她入狱、逃狱、杀人、救子、炼药,做了这么多之后,刚刚换来了两口的喘息,却被丢在了大街上。
白娇娇从未如此清醒地意识到,顾浔渊是多么的自私自大。
可笑她过去竟然觉得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为此甚至不惜与真正无辜的宋惜月斗了这么久。
结果呢?
结果是宋惜月先认清了顾浔渊的真面目,从头到尾甚至连多给她一个眼神都没有,只冷眼旁观地看着顾浔渊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榨取着利用价值。
此时此刻,白娇娇毫不怀疑,宋惜月早已推测出了她今日的下场,而她如今被如此对待,皆是她活该。
想到这里,白娇娇坐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掩面痛哭。
她好恨,她好恨啊!
她恨顾浔渊的薄情寡恩,也恨宋惜月的冷眼旁观,她恨这世上的不公,也恨命运的玩弄。
凭什么被灭了全族的人是她,凭什么被辜负利用的是她,凭什么被夺子的人是她?
这一切,都是凭什么?
“孩子,孩子!地上凉,你先起来吧。”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只手扶在了白娇娇的肘弯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就用力地托着她的肘弯,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随后,一块还温热的糕点被人放在了她的手心。
“别哭了,心里难过的时候,吃些甜的,会舒服些。”
听了这话,白娇娇透过朦胧的泪眼,发现自己的手里放了一块糖糕,给她糖糕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婆婆。
“男子的底色多为凉薄,同为女子,我知你苦。”
“但毕竟出家了,你由不得自身不说,男人总归是你自己选的,与其如此痛苦,不如为自己当年的眼瞎做出补偿。”
听了这些话,白娇娇低头看了看手里捧着的糖糕,许久后,她狠狠地低头咬了一口。
甜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竟真如婆婆所说的那般,心里的痛苦淡去了几分。
她嘴里包裹着一大口甜蜜的糖糕,抬头看向前方。
马车走得快,如今已经看不到了,但她却一直盯着看着,眼睛都未曾眨一眨。
眼睛睁得太久,被风吹得干出了红血丝,清泪簌簌而下,但她却一动不动。
一旁看热闹的人都散去了,就连给她糖糕的婆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但白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