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没有被顾浔渊与白娇娇二人的苦情戏码打动的群众,一听宋惜月这话,立刻就竖起了耳朵。
和离?
宋淑人竟再一次主动提出了和离!
看来她真的是过不下去了!
只不过……
她若是和离了,这诰命夫人的身份也得被收回,到时候她岂不是又要被顾浔渊压一头?
想到这里,众人顿时来了兴趣,一个个眼睛瞪得像铜铃。
而顾浔渊和白娇娇两人听了宋惜月的话,再看着她拿在手里的和离书,脸色一个赛一个地难看。
怎么办?
宋惜月又提出和离了,看来她是真的很想离开顾家。
这怎么行?!
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就算白娇娇有万寿丸和如意酒,就算顾浔渊有狼兵,只要宋惜月不是顾家妇,他们俩就一定没好果子吃!
看似这二人靠着陛下打压宋惜月,可事实上,他们俩也是靠着手里有宋惜月这个王牌,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陛下的忍耐。
况且宋惜月刚立下大功,宁谦告诉他们,陛下准备擢升她为二品诰命,顾浔渊还指望借着她的功劳和名声官复原职呢!
想到这里,顾浔渊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立刻松开白娇娇,朝着马车走去:“阿月,你别闹了,你是我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妻,我怎么可能与你和离?”
宋惜月手里还拿着和离书,看着顾浔渊走近,眼神淡漠至极:“你我的婚事本就是一场错误,如今我腹中孩儿也被害死了,这段婚事亦无必要再继续了。”
听了这话,顾浔渊心慌极了:“阿月,孩子的事我们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那真的只是一个意外不是吗?”
“那不是意外,”宋惜月道:“我只说最后一次,那不是意外,顾浔渊,你若还要坚持那是意外,我只能请官府主持义绝了。”
顾浔渊闻言,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他满脸恳求地看着宋惜月:“阿月,我离不开你的,我不要与你和离,阿月……”
宋惜月眼神不变,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
不知为何,迎着这样的视线,顾浔渊竟然有些头皮发麻。
他心一狠,转头抓住了白娇娇的头发,将她扯到了车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白娇娇的脸上。
直接将她甩得眼冒金星,原地转了半圈之后甩出去老远。
“贱人!都是你贪心不足,竟然谋害主母腹中嫡子!若非看在你腹中亦有我的骨血的份上,我今日一定要将你当众打死,还我家阿月一个正义!”
说完,他满脸讨好地看向宋惜月:“阿月你看,我已经惩罚过她了,你听话,别再把和离挂在嘴边了,好不好?”
宋惜月垂眸看着他,眼底一片冷意。
倒是那边的白娇娇捂着脸缓过了神来。
她恶狠狠地看着宋惜月,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最后竟乖乖起身跪好。
“是妾身的错,是妾身猪油蒙了心,是妾身那日不该推夫人落水,妾身有罪,求夫人责罚妾身吧!”
宋惜月看向她,依旧不说话。
看他们二人心急如焚的样子,只怕眼下他们比谁都更加迫切地想要宋惜月回到顾家。
如果没猜错的话,从她出宫开始,福公公就带着圣旨跟在她后面了,只有她今日死活不愿回顾家,那封圣旨才会出现,所有的封赏能与顾浔渊无关。
好在,她从一开始想要的就不是和离,和离书,不过是她布施的饵料罢了。
“阿月,”顾浔渊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还不满意,当即又道:“我可以对天发誓,从今往后我一定不会再辜负你,绝对会视你如珍如宝!”
“随我回家吧,我们是夫妻,你是我的女人,你不能离开我,听话,好吗?”
他将“我的女人”四个字咬得很重。
宋惜月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
“圣旨到——”
福公公尖锐的声音拉长着从远处传来。
紧接着,三队禁军小跑着过来,将所有人都包围在其中。
随后,福公公下马,走到马车前,看着宋惜月,满脸堆笑:“宋淑人,接旨了!”
闻言,周围人都来了精神。
而宋惜月也在青玉的搀扶下,缓缓走下了马车,规规矩矩地跪了下来。
顾浔渊见状,立刻跪在宋惜月的身边,大声道:“微臣顾浔渊接旨!”
福公公闻言,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他皱着眉头看着顾浔渊,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在顾浔渊和宋惜月身后,肿着半张脸的白娇娇,道:“这是陛下单独颁给宋淑人的圣旨,二位让开。”
闻言,顾浔渊的脸上顿时一阵青红交加。
但他却硬着头皮道:“福公公,我是阿月的夫君,夫妻一体,这圣旨也有我一半。”
话音落,宋惜月在一旁冷声开口:“我们正在商议和离,顾教头倒也不必将占便宜表现得如此清晰。”
“阿月,你说什么呢?圣旨当前,别耍小性子了,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