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芝云,宋惜月喊来了墨玉,让她带着几个武婢去皇宫门口守着。
她其实也是担心,若是陛下不同意嫂嫂留下养胎的话,她需要第一时间知道消息,并且和爹爹商量怎么办。
总之,前世的惨剧,她不想再看到了。
这一晚,宋惜月睡得很不安生,时不时就要问一下是什么时辰了,有没有消息传来。
只可惜一整个晚上,宫里宫外都是一片安静。
直到晨光熹微时分,墨玉送来消息。
陛下同意大嫂留在瑞安府,至于顾浔渊如何处置,还没有消息传来。
“父亲呢?”宋惜月松了口气的同时,赶忙问墨玉。
墨玉:“大将军说宋家离京在即,便不来同小姐道别,但他留了一封信在将军的手中,他回府后应当要来寻小姐的麻烦,届时小姐可同他讨要。”
听了这话,宋惜月不由得皱起了眉。
为什么要留在顾浔渊的手里?
*
天光大亮之时,顾浔渊回来了。
他带着满脸的不爽,直接闯入了宋惜月的房中,硬生生将刚睡下不久的她叫醒,阴恻恻地盯着她看。
宋惜月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一大早,夫君这是怎么了?”
“你倒是睡得香甜,”顾浔渊气不打一处来:“为夫和你父亲一夜未归,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听了这话,宋惜月默了默。
看样子,顾浔渊是过来撒气的,想要让他拿出父亲留下的信,只怕还得废点嘴皮子。
想到这里,宋惜月看着一脸怒气的顾浔渊,露出了一脸的愧疚之色:“是我的不对。”
“我爹呢?”
“你还有脸问我?”
说着,他一巴掌猛地拍在桌上,怒视着宋惜月:“宋家大小姐真是了不起,这么点小事闹得人尽皆知还不够,还要让你爹拽着我去御前丢脸,真是好大的威风!”
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宋惜月站在那里没说话。
见她如此,顾浔渊便以为她是心虚,当即怒焰更盛,抬手指着宋惜月骂道:“你知不知道,男人在外头最是要面子!”
“我堂堂五品威远将军,于国有功之臣,因你这点嫉妒心被你爹抓到御前羞辱,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先假装善解人意,然后故意在回门日告状,好让你爹拖着我去圣上面前丢脸?”
听了这话,宋惜月掐了一把大腿,憋出红红的眼眶,小声道:“我知道你不信,但我回去之后真的什么都没说,不信你与我现在去寻我爹,我们可以当面对峙!”
“没说你爹怎么会知道娇儿的事?”
顾浔渊怒视着宋惜月:“你别再跟我装了,我都知道了!现在你全家人都知道娇儿的事,天底下的人都说你委屈,你还装什么装!”
“我告诉你宋惜月,今日我若是因为你宋家被陛下迁怒,我必要你好看!”
听了这话,宋惜月垂下眼眸,道:“夫君打算休了我吗?”
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顾浔渊倒是梗了一下。
他当然不能休妻!
要是这个时候休妻,岂不是前功尽弃?
但他也不能让宋惜月得意!
他的娇儿马上要入府了,若是不狠狠打压一番宋惜月,将来还不知道她要怎么嚣张跋扈!
“你是以为我不敢吗?”
顾浔渊猛然拔高了声音:“宋惜月,你爹昨天还打我了,若是让外人知晓你们宋家虐待新姑爷,我便是休妻也使得!”
听了这话,宋惜月掐了一把大腿,逼出了眼泪,随后抬头看向他。
“我爹打你,是因为你欺负我,而你要休妻,是为了白娇娇吗?”
她说着,满脸都是不甘与受伤。
不过就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便将一个耽于情爱,拈酸吃醋的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见她如此,顾浔渊的心里爽快了许多。
他冷哼一声:“是又如何?你高高在上,你尊贵无双,又岂能明白我与娇儿的爱有多真挚可贵!”
说完,顾浔渊又皱着眉头看着她道:“当然,你若是愿意收敛一下自己身上千金大小姐的毛病,再向我与娇儿赔礼道歉,将娇儿抬为平妻,我可以不休妻!”
是的,平妻!
他现在觉得,昨日在宋家说要宋惜月将白娇娇抬为贵妾的提议太过客气了,以至于宋家不把他当回事,不仅对他动手,还入宫告状!
如今他受了委屈,宋惜月也别想好过!
他的娇儿若不是平妻,他就要宋惜月下堂!
“那你休妻吧。”宋惜月说着,垂着眼眸吸了吸鼻子:“我堂堂宋家女,绝不与白娇娇平起平坐!”
说完,宋惜月竟就那么坐在了椅子上,目光冰冷地看了过来。
这下,轮到顾浔渊愣住了。
旋即,他立刻回过神来,顿时指着宋惜月大怒出声:“宋惜月!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
“我没有,我知道你敢,”宋惜月下巴微抬,眼眶通红,但态度却十分强硬:“我知道你为了白娇娇什么都敢!”
“你若是要休妻就尽快,我正好可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