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与谢芷并肩站在贡院门口,看着那数千考生,朝着龙门奔来,脸上神情或是激动,或是紧张。
鱼跃龙门,科考,是寒门学子,扭转命运的唯一途径。
谢芷的眼底,有一瞬的划过一丝羡慕。
鱼跃龙门,真好啊。
自古以来,做男人,真好。
这是她近来的感悟,她近来,接触到权利之后的感悟。
世间男子,大多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
只要他们想要往上走,一个家庭,会尽自己所有,为他们完成托举。
可在托举的过程中,又是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被牺牲。
宋知意察觉到了谢芷的情绪波动,她偏头看向她,
“总有一日,我会让女子,也可以参加科考。”
谢芷听着一愣,看向宋知意。
而宋知意看向了那行过龙门,纷纷朝着贡院门口而来的考生,轻声说,
“这条路会很难,但我一定会想办法达成,谢芷,你会帮我,对吗?”
谢芷也看向了那些考生,坚定地说,
“会。”
“吾愿意以此生血肉,助郡主,达成所愿。”
“助天下女子,挣脱牢笼,破除禁锢,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
考生行过龙门,抵达贡院门口。
府衙的一众衙役在门口对其包袱行礼,进行检查。
鼓声敲过第二回,考生尽数入场。
当第三回鼓声敲响,发卷,作答。
为期三日的乡试,正式开始。
宋知意站在明远楼上,看着那一排排仄逼考场之中正在作答的考生,不由的发出一声喟叹,这就是古代的科考啊。
十年寒窗,金榜题名。
他们其中,有年级尚幼者,有满鬓斑白者,寒来暑往,一复一日的读着圣贤书。
三日的时间,宋知意一直在监考,她几乎是整个人都搬进了明远楼里。
秋闱是大事,容不得一点马虎。
河东政权她已然收复,但也害怕,还有些底下人有异心。
她看过当地的案子,每年都有被顶替的考生,苦主。
她让冯岐看过卷宗,只是操作这些事情的柳为民已经被她砍了,再加上梁谢两家已经倒了,再继续往下查,不好查,于是,便是搁置了。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以官府的名义,给苦主补了银钱,而后让他们今年再来考一遍。
一连三日,宋知意都亲自盯着。
而第四日,河东候来了。
他想请宋知意喝一杯茶水。
宋知意看过考生名单,那位河东侯世子,也在今年科考,正是这一场。
她有些怀疑,莫不是,这位河东侯想要来贿赂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可得在查一查,这位河东侯世子,是怎么过的县试、府试和院试。
后续卷子批改,宋知意让谢芷带人继续盯着。
而自己,则是去赴了河东侯之约。
河东侯把地点定在了映雪开的那家火锅店,二楼包厢。
这会儿映雪本来正在店里算账,算开支和流水,这短时间以来,她算盘打得越来越快,噼里啪啦的。
看到宋知意带着祈安过来,她最开始还以为是她来查账,正要把账本递过来,就听到宋知意说,
“今天来是有别的事情,河东侯在哪个包厢?”
映雪听着一愣,
“天字一号,郡主,我带您上去。”
宋知意摆了摆手,
“你先忙,我自己上去就行。”
她认路。
一边说着,她迈着步子上了二楼包厢。
彼时,河东侯已经入了座,有小二上了菜,开了锅。
河东侯看到宋知意过来,当即站起身,引她入座,
“郡主,请。”
宋知意落座,抬手给河东侯倒了杯奶茶,开门见山道,
“侯爷,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俩其实不熟,就见过那么一两面,还没有到可以一起吃饭的地步。
而且,俩人年龄差还挺大。
是以,宋知意还挺佩服这位河东侯,比梁家和谢家那几个,稳重多了。
河东侯冲着宋知意一笑,
“不瞒郡主,的确有事相求。”
宋知意挑眉,
“愿闻其详。”
河东侯一边往番茄锅里丢了几片羊肉,一边开口说,
“郡主想必看过科考名单了,犬子也参加了此次秋闱。”
宋知意点了点头,等着河东侯的下文。
河东侯笑了下,
“我不是来求郡主在秋闱一事上帮忙的。”
“犬子的水平,我知道。”
“纵使给他请了那么多的夫子,大儒,也不过是堪堪过了府试。”
“他不喜欢读书,我知道。”
“而我这个河阳侯,说起来十个侯爵,但实际上就是个只有爵位的空壳子。”
“大夏建国,跟在陛下身边有军功的不少,封侯的更是不在少数,至于我,也不过是凭着祖上的荫蔽而已。”
“犬子这些年,被我惯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