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和孟夏走了后。 段师傅脑子里还回想着刘翠那句“连自己的阴暗面都不敢承认和正视, 谈何正道”,不得不说,他内心受到了很大的震动。 因为在他接受的工人教育中, 道德大于天,一个人若是不走正道, 就是废了就是完了 他看着手里那张照片,陷入了沉思。 路上。 孟夏扁着嘴巴“段师傅哪里像爸了”脸皮够厚的自己朝命运低头, 就打压别人让别人信命这简直不可理喻。 刘翠笑了笑, 摸了下孟夏的脑袋“这话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 孟夏让刘翠放心“我只是跟妈你说一说。” 她又问刘翠“妈,你觉得段师傅他会改吗” 刘翠没点头也没摇头, 换了话题“闺女,饿了没,想吃啥妈给你买” 孟夏只好把注意力放在吃的上,她想了想“江米条,鸡蛋糕” 张安俪问秦锐“你师傅那边,真的不去看了, 我听说孟林一家去了。” 秦锐烦躁地倒了杯水。 “孟林去了呵,他那叫去吗分明是叫让大家知道他去了这种人,惯会做表面文章,周围的人被他耍的团团转, 唉,闻刚是这样, 现在宋书记也是这样,难道大家看不出来孟林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嘛什么尊敬师傅,什么乐于助人,都是装的都是演的都是假的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往上爬而已” 他咕嘟咕嘟喝了口水, 哪有往日潇洒自如的模样。 可见,生产大会对他的打击很大。 闻刚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张石峰对他失望至极,宋书记态度越发冷淡,就连师傅也对他也有意见了 比如在探望这件事情上。 师傅难道就不考虑一下他的处境吗难道也想让他的名声跟着一起臭吗他不是说不管师傅了,而是说过一段时间,等大家都慢慢忘了生产大会的事后,他再去探望师傅,再去负荆请罪。 在秦锐看来,明哲保身才是正确的做法,而不是为了所谓的师徒情谊冒险。 所以他对张安俪说“等过段时间吧。” 张安俪没说话。 她现在对秦锐挺失望的,为了保住自己,让段师傅去台上演讲,为了保护自己,连去看一眼段师傅都不敢。 秦锐似乎意识到了张安俪对自己的不满,他环抱住张安俪。 “安俪,我不是怕事,而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师傅,爆炸的事我以前以为师傅对我好,是因为和我爸是好兄弟,是因为我优秀,可师傅却说对不住我,所以我不敢深想安俪,你懂吗我接受不了师傅对我好是出于愧疚,是出于弥补。” 张安俪听秦锐这么一说,立马从失望变成怜惜。 她拍了拍秦锐的手“好,那就过段时间吧,等大家都冷静下来再好好谈谈。”她男人也是不容易。 秦锐嗯了声“幸好还有你在我身边。” 张安俪母性大发,觉得秦锐非常需要自己“我是你的妻子,我不在你身边在谁的身边你别想太多,好好在工会干。” 秦锐点头。 为今之计,也只有在工会好好干了。 张安俪的话还没说完“老人不是很喜欢讲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你放宽心,往前看,事情会有转机的。” 秦锐已经被打击坏了,不太相信这样的话,但为了照顾张安俪的情绪,还是点了点头说“我听你的。” 希望老天爷长点眼。 要知道,孟林这个人从小的目标是,要往上爬,要不被欺负,要别人看到他时都恭恭敬敬的 至于帮别人写稿子,组织开展结对帮扶活动,不过是为了让宋书记知道稿子是他写的至于看望师傅,说不管师傅怎么对他,他都对师傅好,不过是为了塑造一个尊师重道的形象至于对闻刚好,说如果遇到困难了,他这个当师兄的不会坐视不管,不过是为了让闻刚站在他那边 像孟林这种不择手段的人就不应该有好下场。 秦锐似乎忘记了,他曾经想通过林芳给孟林使绊子;秦锐似乎忘记了,作风问题的事他把自己择的干干净净,把错误全部推到林芳身上;秦锐似乎忘记了,生产大会是他主动挑事的,是他说服段师傅站在生产大会台上的,是他说服段师傅站在生产大会台上列出那十条罪状的。 孟林所做的,不过是正常的反抗而已。 技不如人,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还要说别人心眼坏,秦锐再这样下去,能有什么进步 不过话说回来,秦锐似乎很容易忘事。 张安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