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这个东西,一般人可不懂。” 这是拐着弯夸自己不是一般人。 孟夏长长的哦了声,接着说了句让妇人脸色大变的话“看来婶儿对命很有研究啊,怪不得爱给人看命。” 妇人赶忙摆手“我可不爱给人看命。”真要给人看命了,那就是跟封建迷信挂钩了,要不得要不得。 孟夏“咦”了一句“婶儿,你刚才还给我妈看命了,怎么这会儿不承认了” 妇人一噎,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幸好这时张安俪来了,她立马把话题扯到了张安俪身上。 “安俪,你这手表真好看,啥牌子的” 张安俪恬淡一笑“不是什么大牌子。” 妇人是个识货的,当下说道“上海牌还不是大牌子一块得三百吧,哎呀呀,你们家秦锐对你真好。” 三百块钱,孟夏在心里一算,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她爸一个月的工资才十九块五毛钱。让人疑惑的是,秦锐和她爸都是车间职工,他哪来那么多钱呢 这个问题还没解决,孟夏惊讶地发现她爸盯着张安俪看了好一会儿 联想到段师傅说的介绍对象的事,她不由猜测难不成她爸真对张安俪有过意思 事实证明,是孟夏想多了。 因为孟林叹了口气道“把咱们家所有东西都卖了,也不值三百。” 他低头瞅了眼自己闺女短了一截的裤子,那块手表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心里发苦,尤其当张安俪说三百块钱的上海牌手表不算什么大牌子时,他忍不住感叹自己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当得真失败。 孟夏并不知道她爸心疼她穿着七分裤,她只是单纯地为她爸在意钱而不是人松了一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她家确实穷。 最主要的原因是家里只有她爸一个人赚钱,她和她妈都没有收入。 她妈刘翠原先在乡下,后来嫁给她爸到了红旗化工厂,由于大字不识几个,关系人脉全无,一直以来都没找到工作。 而人家秦锐和张安俪两口子都拿工资。 秦锐是车间工人,张安俪是厂子弟学校的老师,加之张安俪的父母时不时接济一点,生活压力并不大。 “妈,我们回来了。” 刘翠听到孟夏的声音,哎了一声,先把馏好的馍馍从锅里拿出来,接着舀了一大碗排骨汤。 说是排骨汤,其实就是一根大骨头翻来覆去的熬,汤早就没什么滋味了。 这大碗排骨汤是给孟林的。 刘翠原本想嘱咐一句都喝完别浪费,但见她男人情绪不怎么对劲儿后,她非常识趣地闭嘴了。 这种识趣的本事可不是凭空而来的,而是长期寄人篱下练出来的。 刘翠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她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为了不让伯伯叔叔厌烦,她尽可能地小心与谨慎。 孟林何尝看不出刘翠的这种小心与谨慎。 当初他俩相亲的时候,他一开始是打算拒绝刘翠的,但后来看到刘翠坐在那默默流泪,他好心询问,结果破天荒地动了恻隐之心。 因为他想到了自己。 父亲死了后,他就没了亲人,好在还有个师傅,可是,他拿师傅当亲爹,师傅却不拿他当亲儿。 而刘翠比自己还惨。 等俩人结了婚,孟林才深刻的认识到人不要轻易心软。 他已经为自己的鲁莽支付了高昂的学费一场哪哪都有问题的婚姻。 最严重的一点是没有共同语言,两个人的话题仅限于早晨吃啥,中午吃啥,晚上吃啥以及晚上要不要进一个被窝儿。 孟夏出生后好些了,毕竟孩子是纽带嘛 两人的话题从吃什么和进被窝扩大到了孩子吃什么,等孩子睡了要不要进一个被窝儿。 要问孟林后不后悔当初做的决定,孟林的回答很干脆,不后悔。 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动恻隐之心,还是会跟刘翠结婚,自己选的路,咬牙都得走完,后悔不是他的风格。 他端起碗喝了口排骨汤,心道刘翠做饭是有一手的。 饭桌上除了馍馍,排骨汤外,还有两道菜,味道特别香。 刘翠见父女俩开吃后才拿起筷子,她把菜里零星的肉夹给孟林和孟夏。 孟林不觉得有什么,他已经习惯了。再者,他起初跟着父亲,父亲死了后跟着师傅,哪知道正常夫妻怎么相处。 但孟夏不一样。 她给刘翠夹了块肉,让刘翠吃,这可把刘翠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