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四个字。
“美酒管够。”
裴干霍冷笑一声,道:“笑话,区区美酒,就能让我低头?”
裴青池捂住额头,叹道:“师兄,那你手上为何开始收拾行李了?”
“呵呵,我虽不愿去,但毕竟是执剑长老之命,弟子怎能违抗?这不是我的低头,纯粹是师命难违。”
裴青池:“……”
……
冀州,国公府。
岳翎紧紧守在张九阳的房门前,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却并未散去,甚至随着剑鸣声而越发强烈。
就连岳帅和诸葛云虎都被惊动了,不过两人只是远远观望着,并未前来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剑鸣声渐渐散去,周围又恢复了平静。
月夜一下子变得十分静谧,安静到连一声犬吠和蛙鸣都听不见,仿佛掉根针都清晰可闻。
就在这时,门响了。
张九阳从房间中缓缓走出,穿着一身青色道袍,长发如墨,被一根木簪斜束着,举手投足间仙风道骨,仿佛世外隐士,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
特别是那双清澈的眼睛,静如秋水,古井无波。
岳翎心中突然咯噔一下,觉得张九阳似乎发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变化,好像突然变得有些陌生。
“岳姑娘,多谢你替我护法。”
他的声音依旧那般温润,却有种淡淡的疏离感。
“你怎么了?”
岳翎皱眉问道,上下打量着张九阳,想要上前,却发现对方主动后退了几步。
“我悟得一套剑法,一断无名贪嗔,二断无名爱欲,三断无名烦恼,现在情丝已斩,再无牵挂,岳姑娘,你我二人,怕是缘尽于此了。”
岳翎心中一震,她冷哼一声道:“什么狗屁剑法,你怕是修行走火入魔了吧,那我就打醒你!”
“岳姑娘何必痴缠,贫道已是方外之人……”
“想出家,先问问我手中的枪!”
嗖!
一点寒芒,枪出如龙。
但枪尖却停在张九阳的眼前,枪尖和对方的瞳孔只差分毫,而张九阳却纹丝不动,甚至连睫毛都不眨一下。
他仿佛置身事外,在旁观着别人的故事。
“若这一枪能给你一些交待,那贫道愿受这一枪。”
岳翎瞳孔一凝,张九阳是真的……忘情了?
张九阳叹了一声,将吕仙洞中的遭遇简单讲述了一遍。
“所以,你拔出了那把剑?”
“当然。”
岳翎下意识攥紧了枪杆,指尖微微发白。
“那你还和我成亲吗?”
张九阳叹了一声。
岳翎心中一震,面色微微有些发白,那双坚定的眼眸竟然露出几分恍惚之色。
“当然要成亲。”
“张九阳,这事儿你没得选,我嫁定你了——”
岳翎的声音突然一滞,她才反应过来,张九阳刚刚说的是……愿意成亲?
抬起头,她看到张九阳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对她眨了眨眼,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回来了。
“我没有拔那把剑,因为我知道,有个新娘子还在外面等我。”
张九阳上前一步,望着那双英气的眼眸,笑道:“我还没有见过她穿上凤冠霞帔的样子呢。”
岳翎原本白皙如玉的面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
“刚刚可是你说的,你嫁定我了,啧啧,真是没想到,我的岳大将军,也能说出如此动人的情话——”
“张!九!阳!”
金刚怒目,龙象神力。
古摔法·倒拔杨柳!
张九阳顿时觉得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袭来,整个人如腾云驾雾般飞起,而后重重砸在雪地中。
轰隆!
整个国公府都为之一震。
远处,岳帅和诸葛云虎对视一眼,而后赶紧不辞而别。
在暴怒的岳翎面前,哪怕是他们,也不想触了霉头,只能默默为张九阳祈祷。
“这小子,身子骨挺硬朗。”
“应该没事……吧。”
“不过也唯有他,敢和我家翎儿开这种玩笑,但说实话,我这个当爹的也没想到,翎儿竟然能说出非他不嫁的话,啧啧,真是稀罕——”
嗖!
一块石头如炮弹般飞来,擦着岳帅的脸颊而过,砸碎了一重重假山,溅起巨大的尘浪。
岳翎拍拍手,淡淡道:“抱歉,父亲,手歪了。”
岳帅脸上一抽,连忙慈爱一笑,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岳翎望向地上躺着的张九阳,心中的气总算是消了,她干脆也躺在雪地中,和他并排看着璀璨的星空。
“张九阳,你没有拔出那把剑,又怎么会学成那门剑术?”
之前九州剑鸣的异象可不是假的。
“张九阳?”
“咳咳,你等会儿,我有点头晕。”
张九阳拍拍脑袋,还好是松软的雪地,岳翎也手下留情了,不然在刚刚那恐怖的一摔下,他恐怕会直接昏死过去。
这女人,力气是真大呀!
他之所以会开这个玩笑,主要是想试验一下天遁剑意的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