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告诉了你,若有人来,大概率便是那一日麒麟宫的看守,那位李观一。”
李观一脚步一顿,目光微凛。
他按着剑,重又半蹲回去了。
女官道:“嗯?是他?”
男子道:“是,是相爷说的,那一日薛家的老东西来和相爷见面,告诉了相爷你那一日听来的消息。”
女官道:“那消息,我回去立刻禀报给了娘娘,断无第二人知道。”
男子笑道:“是啊,那薛家老者又怎么知道的?”
“想来,恐怕那一日你们两个的事情被那李观一听到了,嘿,也或许正是如此,他才撞破了侯中玉和越千峰的阴谋,立下了功劳,不过,也不能确定就是他。”
“也有可能,是薛家的老东西更有其他的渠道。”
“所以相爷才让咱们再这里等候十日,若是李观一来取了,就代表那一日他偷听,而薛家其实并没有更多的渠道,不必多担心;若是不然,就危险了啊。”
女官道:“那,咱们要杀他?”
男子忍不住笑起来,道:“伱说什么?”
“那是金吾卫,天子禁军,李观一是其中佼佼者,是二重境武夫,穿一身重甲,手持战戟,利剑,你我虽然是相爷和娘娘的亲信,却重在亲,在智而不是力。”
“乱世惜人才。”
“三重境的武者,是已经可以率领千人的军队的杂牌将军。”
“相爷手底下这样的人都外派各地,就算是有,也不会让做这样的事情,浪费十日时间;你我联手可以稳胜李观一,却难以在宫中杀死披甲的金吾卫而不被发现。”
“在这里,相爷只是要我们把这山髓,恭恭敬敬送给那李观一。”
女官讶异:“为何?”
文士道:“简单,李观一来这里,就代表他没有把山髓之事告诉薛家的老东西,这就代表着,李观一并非彻底服从于他,相爷恐怕是想要离间他们,让李观一从心底偏向咱们。”
女官有些不甘道:“为此就付出山髓这样的宝物?”
“值得么”
男子回答道:“李观一不值。”
“但是薛道勇值得。”
李观一听得皱眉,看起来是打算要挑拨离间,那位澹台宪明眼中只有薛道勇,为了一个可能让李观一和薛道勇关系变差,就可以下这样的血本。
文士笑着道:“如何是离间呢?”
“用间只一个字诚】。”
“对方是英雄,就以英雄之礼对待。”
“而美人计,则以其年少不可得之人待之,如此则可成。”
李观一正在考虑要不要吃下这一口饵料,回去就告诉老爷子。
饵他吃了,钩子他吐掉。
那边文士微微笑起来:“不过,我还有第三个想法。”
“这山髓这样的宝物,那李观一大抵是不会来的。”
“不如,你我带着这山髓,然后趁着大祭的机会,远走高飞,到时候,你我远离陈国,在应国双宿双飞,远离这凶险的朝廷,每日饮酒抚琴,岂不是美哉?”
在亭台之中,那中年儒雅文士提出建议了,女官瞪大眼睛,低声急促道:“你疯了,相爷和娘娘,他们怎么能容忍我们离开?!”
文士自信道:“那李观一这么久都没有来,怕是不来。”
“要么就是他根本不在。”
“我专门寻找墨家的工匠,打造了类似于山髓的东西,你看,不是一模一样么?”他取出一个匣子,匣子里面盛放着有一掌大小的棱形晶体,泛起明黄色的流光,照亮左右,和山髓极相似。
“这已足够以假乱真了。”
文士道:“你我在相府,是亲信,是近臣,却不是心腹。”
“你我的功力,也就只是炼窍的第二重境,在京城这漩涡不够看的,我这几日,常常有如坐针毡之感,时时午夜惊醒,浑身都是冷汗,醒过来一定要摸一摸我的脖子,看看我的头还在不在。”
“我们是亲信,参与的都是危险杀头的事情,但是力量不足以自保,可离开京城漩涡,去任何一座城池,第二重的武夫都算是有些分量,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你还要等待什么?!”
女官似乎也被说动了,知道了私生子之后她也极惊惧。
知道这个消息,她自己必会死的。
皇后娘娘吃斋念佛。
可手里的血腥味道浓郁地洗不干净。
挣扎许久,然后轻声道:“你不准负我。”
文士大喜,道:“你我已有鱼水之欢,珠胎已成,我怎么会负你的?放心!”他拦住这女子,李观一还以为自己看了一出私奔戏码,却忽而听到冷兵器碰撞声音,然后就是刀剑入血肉的声音。
他眸子一闪,脚步放轻靠近,却是见到那边两人都倒在血泊里,各自身上都有一个刀口,文士手里握着一把短刀,那女官手中则是匕首,兵器染血,对方则都负伤。
文士大骂:“毒妇!!!”
女官也改变了原本的温柔,冷然道:“你也说错了。”
“还有第四个选择,一个山髓,我自己拿到,岂不是比起分给第二个人,更得自在和富贵?!”